临出门时,长公主在身后又出声道:“阿焕。”
黎焕回头道:“怎么了?”
长公主张了张口,道:“我记得陈芳的房,与以往却是没什么变动。他架旁有一只青釉花瓶,花瓶和底座都是可以转动的,想来他时常忙碌在外,没多少时间打理,那只花瓶怕是蒙尘了,你帮他擦一擦。”
黎焕笑道:“娘怎的就提那只花瓶,莫不是他花重金买来的?”
长公主不着痕迹道:“我见着那花瓶挺漂亮的,理应价值不菲。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黎焕挑挑眉,道:“这确实比较像旭沉芳的作风,再贵的东西他买来放着也就放着了。还有谁能比他更败家的?”说着便转身去了,边又道,“娘放心,我若看见了,顺便打理打理。”
长公主站在门口,看着黎焕远去的背影。
她心想,但愿,这么做是对的。
黎焕出了家门,骑上逐夜,便晃悠悠地出了巷弄上了街。
走过长街,穿入另一条巷弄中,不多时便到了旭沉芳家中。
开门的仍是那位老管家。
老管家见黎焕来,赶紧迎她进来。
黎焕问:“旭沉芳在家么?”
老管家应道:“公子今日有应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郡主可去公子院里等,老奴这便派人去告知公子。”
黎焕道:“不着急。等他应酬完吧。”
旭沉芳的院子,旁人不得随意进入。但对黎焕她们一家人却不受限。
黎焕想着她带来的卷轴确实应该放进旭沉芳的房里才比较妥当,何况长公主还叮嘱让她帮忙打理一番,遂她便去了他的院子。
黎焕问管家旭沉芳的房是哪间,管家也毫不迟疑地推门请她进去了。
黎焕进去没一会儿,管家上了茶来,而后便退了下去。
黎焕在房里环视一周,见他房窗明几净,相当整洁。
虽说是旭沉芳一个人住,他也经常在外忙碌,可这房怎么看都不像是蒙尘的样子啊。
桌一旁摆放着一沓账本,还有一本在摊开着,只看到一半。
黎焕走过去,把卷轴放在他桌上,随意地往那账本上瞅两眼,而后视线就去寻找长公主所说的那只青釉花瓶了。
青釉花瓶果真摆放在架的旁边。
黎焕站在架子前,细细地观摩了一番,见花瓶质地确实上乘,只不过也还没到价值连城的地步吧。
黎焕又伸手往瓶身上去抹了抹,看了看指腹,见一丝灰尘都没有。
再见那底座,黎焕眯了眯眼,倒是发现底座的木面呈现出一种温腻的光泽,像是经常有人盘弄抚摸的样子。
黎焕便顺手去拨弄了一下。
果如长公主所说,这底座是真的可以转动的。只是转动的时候似乎有阻力,需得用两只手去拨动。
黎焕几乎可以肯定这是某种机关,于是双手把着底座,往一边缓缓地转去。
底座转动的时候发出咔咔的声音,随之她便看见贴墙的两排架分别往两边移动,将中间一点点空了出来。
难道还有密室不成?
旭沉芳的小金?
然而,随着中间的位置呈现得越来越多,黎焕失望地发现,没有密室也没有小金,面前的仍旧是一面墙。
只不过墙上却挂着一幅画。
黎焕晃眼一看,便愣住了。
她虽从未见过,可那画中的景,即便过去了很多年,她也不陌生。
那是穗乡。
乡间小路的两旁,满是穗子饱满沉甸甸的高梁。
临出门时,长公主在身后又出声道:“阿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