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你刚才没说。就是被杖毙的那些下人，他们是时刻守在我身边的 ，到底是谁做的，他们最是清楚。”

可惜啊，人都死了。再也没人能证明了。

“这么说来，是死无对证了？”

“我能证明！”

人群中，一个半大的少年从人群外挤到前头来，脚步不停的走到堂上，跪下来。竹看到来人，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还……还活着吗？太好了……太好了。”

竹由震惊慢慢变成了庆幸，庆幸，那些人里还有人活着。他低下头，忍不住颤抖。只有一个庆幸，可其他人呢，回不来了啊……

那少年跪在竹身侧，用余光打量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复杂。同情？可怜？憎恶？仇恨？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少年的出现，又引起了新一轮的骚动。尤其是苦主那边，似乎有人认出了他，又不敢相信。想喊他一声，又患得患失的嘴里念叨着不可能……

“堂下何人？”

“小的宋哲，官庄镇北台村人士。”

宋哲话音刚落，堂内的苦主中，有个妇人不顾家人的阻拦，跪行至宋哲跟前。

“小哲？你是我的小哲？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娘~~~”

宋哲红了眼睛，几番哽咽才勉强稳定下来，轻声安抚了娘几句。宋哲娘不肯回到苦主那边去，紧紧抓着儿子的手，不肯再放开。

明宣礼见他们二人还算懂规矩，也没多苛责，继续审问。

“宋哲？两年前被竹推入河中溺亡的那个宋哲？”

“正是小的。”

宋哲的声音有点颤抖，终于能回家了，再见到娘，心中的委屈好像再也装不下了，喷涌而出。只是，现在还不是诉说的时机，只能生生忍下来。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初十嘴快，有些不合时宜的多了句嘴。说完就自动掌嘴两下，沉浸式看热闹，最怕入戏太深，你看看，这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回大人，小的承蒙上天庇佑，被贵人所救，这才活了下来。”

“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仔细道来。”

“两年前……”

那是个六月的午后，宋哲去河边采风，恰好竹也在的，两人是偶然间遇上的。两人在院也算熟识，虽然不认同这个大少爷的作为，但，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竹却态度十分恶劣的撵他走，本来都是孩子，气不过争论了两句，冷不丁的就被一旁的家丁推了一把。他没有防备，被推了个正着。

正值汛期，河水湍急，他在水中沉浮之际，看到竹对着家丁焦急大喊、拳打脚踢、推搡着他们，后来又不管不顾的跳进水中，却被家丁们拖拽上岸，死死摁在岸上。

他记忆里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竹满身泥泞，用力挣扎着朝他伸出手。

现在想来，竹还挺傻的。一个几岁还不算壮实的孩子，如何抵抗得过那几个壮硕的成年家丁？

也幸好，他命不该绝，被路过的林山茶给救了下来。却担心累及家人，始终不敢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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