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两位在府上干了快二十年的老师傅寒暄了几声,说她不敢给长辈上课,匆匆半日,就给府中各位做些下午茶点尝尝,小露一手。
老师傅哥俩对视一眼,苦大仇深地喃喃,“该来的还是会来,得,咱老哥俩加把劲,晚上好好表现吧!”
两人加起来都快上百岁了,听说大宝贝的小神厨娘在府上,他们比谁都紧张。
大宝贝的名声在县城里是家喻户晓,城中唯一一家在百姓心目中,不论是达官贵人或平民百姓都很青睐的一家酒楼。
不光是菜品做的好,服务还很好呢,他们这些做厨子的,为了能稳稳拿住这份工钱,也得一段时间想破脑袋给主人换口味。
但实际上,他们没有像大宝贝学徒那样出去深造学习的机会,调整来调整去也就是那三板斧。
好在他们老哥俩一有闲就会脱下庖服,用食客的身份去大宝贝搓上一顿,遇到什么新菜式,学个六七成回来给主人做一做,还能得不少赏钱呢。
如今听说大宝贝的小神厨娘居然跟他家大少爷是多年交情,更是未来大少奶奶不二人选,他们是激动又紧张,一方面是能亲见小神厨娘展厨艺,一方面又怕今晚用宴,他们做的菜会被大少奶奶挑剔,就想着不至于太丢人。
但现在,大少奶奶不做硬菜,该做小点心了,哎……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呐!
梧桐找了个光盆子,往盆中倒入了一斤五两的糯米粉,按照这个比例,倒入三斤牛乳,三两糖粉和玉米淀粉。
搅拌均匀,过筛一遍,放到一旁醒发。
醒发和后续要做的事交给了后厨里的小师傅,上锅蒸上一刻钟,当面浆蒸到没了白心,取出趁热加入二两黄油,翻拌均匀。
这就是做麻薯的原材料和步骤,不加黄油,面团子就特别的粘手,仿佛浆糊一般,有了一些油脂在手上,搓圆拍打,折叠拉拽都很便宜。
一直将瘫软如泥的麻薯面糊拉扯出一定的韧性后,分成均匀的小麻薯团备用。
梧桐手边就做着蛋烘糕的面糊,府中人多,想要人人都能吃上三四块,用量忒大。
面粉五斤,牛乳四斤,植物油糖粉六七两,鸡蛋二十只,泡打粉一两,盐少许。
将牛乳,植物油,鸡蛋和糖粉倒入大桶中搅拌均匀,筛入面粉和泡打粉继续搅拌并过筛两遍,静置一刻钟。
等到蛋烘糕的面糊可以上锅了,那头的麻薯也已经搓成。
梧桐一边热锅,一边跟大伙说,可以去找一些做点心的配料来,什么红小豆,肉松,芋泥。
锅热转成小火,舀入一勺面糊,静置不动,等着上层白色的面糊被小火烘干,布满气孔,饼皮就做好了。
锅头比较大,可以让她同时多煎几份,只要把间隔时间稍微拉长一些,后面就不用手忙脚乱。
饼皮通过热力飘散出浓郁的蛋香味,有着饼皮底部微微的焦香感,是恰到好处的香甜,令人光是闻着味就已经开始吞咽唾沫了。
主厨老哥俩向来是不掺和白案之事的,但闲着也是闲着,闻着香味就凑过来看看。
这不看不要紧,说这饼皮怎么就煎得这么好看呢,一面洁白如云,一面金黄如玉,圆溜溜,香喷喷,这是用面粉加一些简单的食材就能做到的?
老哥俩立刻开始打听,梧桐一边给他们介绍用料和比例,一边将煎好的几个饼皮铲出来。
铲出来,放上麻薯,再按照口味加红豆,肉松等配料,最后将蛋烘糕对折一下,一份软糯拉丝糯叽叽奶香十足的蛋烘糕就算是做好了。
梧桐将第一份给了梁理科。
他看了一眼周围那些望眼欲穿的眼睛,轻笑一声。
一口下去,没了半块,首先是脆香的蛋皮,接着是软糯的麻薯和微咸的肉松,这些口感和味道在口中交织融合,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美妙滋味,每一口都充满了惊喜。
“大少爷,味道如何啊?”梁岁第一个忍不住开口问了。
还没等梁理科表态呢,一旁的婆子就给了梁岁脑袋一巴掌,“这还用问吗,大少奶奶做的吃食能又差?”
“是是是,我就是嘴笨!”梁岁揉着脑瓜子苦着脸,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就想着怎么开口弄吃的。
梧桐看见了,将那一盘子饼皮递了过来,让厨房里的人先饱饱口福吧。
然后,就听见婆子笑眯眯道,“上面撒满了肉松,麻薯软糯,与香脆的蛋皮结合,真是好吃咧,做法也不难嘛,咱怎么从来没想过这样做小点心呢?”
老哥俩也说,“香气扑鼻,既有烤面点的焦香,又有麻薯的甜香,还有肉松的咸香,让人难以抗拒啊,就是只能做甜的!”
“谁说的……”梧桐打断道,“若是老师傅喜欢咸口,可以放一些土豆丝,香辣牛肉,豆豉肉丁都行,饼子能包你想包的一切。”
“哎哟,还是大少奶奶有见地,咱哥俩试试去。”老哥俩笑眯眯地就要去开炒配菜了。
梧桐在源源不断的供给饼皮,丫鬟婆子们各都尝了一只也就不好再伸手,包上一些甜口味咸口味送往花园去。
丫鬟送去再回来时,后厨里又多了一道俏丽的身影。
“大哥,你怎么在后厨里,让爹瞧见了多……”
梁木灵后面的话就被梁理科警告的眼神吓退了。
她嘿嘿一笑,往旁边一侧身,就到梧桐身边,挽着梧桐的胳膊,亲昵地将脸贴到梧桐肩上来,撒娇道,“大嫂,你看大哥他凶我,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他明知自己是个军人,面相可怖肃杀,皱起眉头来可吓人了,他还这样对待他唯一的妹妹,我晚上可是会做噩梦的!”
梧桐咧嘴一笑,抡起拳头就往男人胸口来了一下。
梁理科瞪大了眼,“不是,你还真舍得打我?”
梁木灵扭项回头,略略略地吐舌头,“我现在有靠山了,大哥你再欺负我,小心我嫂子替我出气。”
梁理科根本就没理她,凑近梧桐,重复方才那句话,鼻音甚重,仿佛很委屈的样子。
“你真舍得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