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洪进宝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店门口时,凌月都觉得恍若隔世。
他走了半个月,她就在心里惦记了半个月。
可是她的忧心,又不是让家人看出来,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且她自己又十分有自知之明,明白有些事她藏在心底还能表面镇定,一旦说破了,她第一个会整日把这些情绪都摆在脸上,从而影响到全家的心情。
半个月,她旁敲侧击的问杉桐,问梧桐,说好的进木材究竟是去了州府还是什么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随行一块去的木匠都回来十天了,他们两人究竟有啥事能在州府耽搁这么久?其他木匠说的好,那是前几日的好,这十天里,这父子俩在 外头遭遇了什么,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每想出一个惊到自己的想法,她就恨不得丢下一切去找他们!!
所以当她看见洪进宝出现的那一瞬,积压心头多日的思念,担忧,畏惧的情绪 一下子就冲上脑门。
情不自禁跑到那人面前,看着那张爽朗又颓废的一张脸,鼻尖一酸,热泪夺眶而出。
“阿月……”洪进宝从喉中发出嘶哑的清喃。
扬起的大大的笑脸在看见凌月落泪的瞬间,立刻收势,变作惊慌。
“阿月,别哭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大庭广众的,他是想抱她哄她都受限制,可把他给急坏了。
凌月垂下脸,哽咽道,“你还知道回来啊,出去这半个月,连个信都不知道捎回来,你不知道有人为你担心吗?”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办完事,连夜就赶回来了。”
凌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话就是哄三岁小孩的,真若是想着赶紧回来见她,还用得着在外逗留这么久?
可她不知道,洪进宝还有大事要办呢。
洪进宝想解释,想与她和盘托出,但又不能,只能一个劲地说着听上去没什么说服力的由头。
凌月突然打断道,“对了,小行去找你了,你们可遇上了?”
洪进宝还是没忍住,私下里悄悄拉住了凌月的手,“遇上了遇上了,那傻小子前日到的州府,在南城门边上租了个客栈,啥事也不干,就在通往应嘉县的城门口从早守到宵禁,咱回来时正要撞见。”
“洪叔!”
二人身后突然传来凌有水一声震天吼,吓得他二人又赶忙别开手去。
紧接着,一帮孩子从店里冲了出来,男孩抱住洪进宝,女孩抱住表哥胳膊,兴奋地围在男人身边表达自己的思念和担心。
洪进宝哈哈笑着,费了老大的劲才将身上一群孩子与自己分出一丝缝隙来,伸手入衣襟,掏个不停。
“这次去州府啊,又有些新玩意了,来来来,给你们买的……”
话语配合着自己的动作,在最后一刻停下,留足了悬念,将所有孩子的期待感拉满 ,这才从怀襟里掏出了一只木质的牙签盒。
对,梧桐就觉得是牙签盒,很古老的那种圆柱体,带盖,盖有气孔,这不就是牙签盒吗?
众人表情僵滞,n脸懵逼!
有水飞快拿到手里,眯着一眼往孔洞里瞅,看到的只是一片黑,然后狐疑地在手上摇了摇,似乎有液体撞击筒壁,但也没其他明显的声响发出来。
他拔了盖子,没想到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