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犹豫了很久才喃喃说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儿子儿媳住在城里,孙女在县城里读,那年她刚满十八、考上一个好大学,那个暑假她回来玩、她瞒着我偷偷同阿癸在一起并且两人发生了关系,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孙女已经怀上了孩子,这是要是传了出去也怕人说闲话!阿癸那小子哪里好?家里又穷、人又是个粗人,爹妈又在外打工,哪能配的上我孙女!我只好让我儿子儿媳带她去医院打孩子,可她死活不肯,还说要生下来!那个孽障!竟不顾反对说边念边带孩子!”
“然后呢?”何仙姑问道。
那老头很是生气的说道:“后来还是把孩子做掉了,她整天精神恍惚,吵着要见阿癸!还说我们杀了她的孩子!真是疯了!”
我问道:“那你怎么不让他们在一起?怎么让他们见面?”
他恨了我一眼说道:“见面?哼,能见面吗?见了不是村里人都知道了,她以后还能嫁出去吗?以她的条件,找一个城里有钱人家完全是绰绰有余,难道让她堂堂皇皇一个大学生毕业了回村里带孩子过穷日子?还落得别人说闲话,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你的脸跟没要差不多~”虾米白了他一眼说道。
“然后呢?”我继续问他。
他鼓着眼睛说道:“然后她准备跑回村里找阿癸,被我儿子发现之后把她带回去锁在了家里!”他疑虑了一会然后恶狠狠地说道:“谁知她竟然自杀在了房间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都很震惊,再怎么也不至于自杀…就连当初虾米打孩子也没有想过这些,我无意间撇了虾米一眼,只见她有些不自在,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然后你就把你孙女的魂魄附着在这阴煞极重的芭蕉林?你为的是什么?你就不想让她得到超度吗?”我气愤的讲到。
他眯着眼又说:“她怨气太深,加上又是刚堕胎不久,只能是成厉鬼,我把她放在芭蕉林阴煞气最重的地方好让她好好修炼!”
何仙姑好奇的问道:“那芭蕉林怎么死人那么多?”
老头回答道:“那片芭蕉林曾经是只是一片荒地,打仗死了不少人都葬在下面,后来不知怎么就开始长起了许多的芭蕉,没人敢去那个地方,里面也不知埋了多少尸骨。”
见他不愿多说,我又继续催他说下去,无奈怕我念蛊咒,他便继续往下说道:“阿癸那小子害死我孙女,所以我一心想为孙女报仇,加上孙女怨念极重,生前心愿便是阿癸,索性我找到阿癸的生辰八字便做法让他们相见,每夜必会出现在阿癸睡梦之中与其缠绵,时日越久他阳气越衰,而我孙女以阳补阴,修炼便会加快,可没想到你们居然坏了我的好事!”说完、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们。
“呵!你这老头都做了些什么蠢事!你孙女生前你折磨她也就算了,她死了你还不放过她,你这种人真的是自私阴暗,明明有办法超脱厉鬼,只需要烧掉尸身并加以超度之法便可以了,你却故意把她尸体葬在芭蕉树下!你可是想她长长久久不得入轮回,带着怨气这么一直痛苦下去?”何仙姑放大嗓门吼道。
那老头并不知悔改,他甚至有些神经质的开始说:“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她不是喜欢阿癸吗?好啊…我就帮她把阿癸给她带过去…他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虾米吐了一口口水说道:“呸!生前不让人家在一起,非要让两个死人在一起,你这老头是变态吗?”
“接下来怎么办?”何仙姑轻声向我问道,我对那老头默念了蛊咒,然后从兜里取出装傀儡蛊的盒子,轻吹一口气,只见几颗密密麻麻的傀儡蛊子蛊便向那老头飞去,然后钻进他的耳朵、鼻子、衣袖…中了傀儡蛊的老头在我念咒驱使的情况下开始四肢麻木,随即我端着傀儡蛊母蛊的蛊盒走在前面,此时此刻他就如同被铁线虫寄生的螳螂一般任由我控制,我便转过头对何仙姑说道:“让这老头说出实情不再害人…保住阿癸,把装芭蕉鬼的葫芦保管好!”何仙姑看着我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端着蛊盒念咒,巫师老头像个僵尸一般僵硬的跟在我身后,何仙姑则一把扯掉挂在他身上的葫芦说道:“我的宝贝葫芦终于到手了!”接着我们回到了阿木花果的家让巫师说出了实情。
之后由于是私人恩怨,他们自己去解决了,不过听到消息后的阿癸倒是大哭着往芭蕉林跑去。第二天巫师老头远在城里的儿子儿媳开车来村里,请了几个人把芭蕉树下巫师的孙女尸体给挖了出来,说要送去火化,那巫师也觉得没脸再在村里待下去,便同儿子儿媳离开了,走之前便让他儿子来求我把他身上的蛊毒给解了,何仙姑笑着说道:“那老头估计是死要面子吧,堂堂一个村的巫师被一个小丫头弄得死去活来,也怪不得要让他儿子来求了。”不过巫师老头的儿子倒是恭恭敬敬说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之类的话我才解了他的蛊毒,其实对他们一家人都没有好感,逼死自己的女儿、孙女、似乎还没有一点愧疚感。
阿癸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一整天都在忙着搬尸骸、然后跟着进城火化骨灰,回来的时候还捧着一个装了一点骨灰的小盒子,似乎是受了委屈、也似乎是自己心里难受…只是没人敢问他,只得等他坐下准备晚饭,他就呆呆的坐在那里捧着骨灰,我们四个女孩便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样、事情告一段落…知道真相后的阿木花果爹妈不住地对我们鞠躬道歉,倒也没什么,只是虾米的公主病有些严重,哪里受得了这些气,就直接没理他们。
就这样没呆两天我们便离开了,临走之前阿木花果爹妈倒是送了不少特产,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