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尘知道,王静堂这话已经是收着说的了。
若是换成大白话,其实就是:那小子乳臭未干,怎么可能指挥的动天下兵马?
把兵权交给他,他万一乱来,死的可是天下将士!
箫尘自知道王静堂是怎么想的,随即轻叹口气,道。
“岳丈,孤此意已决,交权只是时间问题。”
“孤曾于病榻前答应皇兄,用心辅佐陛下,扬我大夏国威。”
“孤若一直手握兵权,功高盖主,亦会引的上下猜忌,国朝离心,天下动乱。”
王静堂闻言,面色急变,随即开口,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
“殿下可再进一步!”
箫尘闻言有些意外。
他知道国朝诸将的心思,但敢当着他的面直接开口的,恐怕只有博阳侯了。
对方说完这话,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完全不躲闪。
箫尘清楚,他此时只要点点头,博阳侯立刻会出京整顿兵马,直接杀入京师。
其实他想做皇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只需和箫承嗣说一句,小皇帝会乖乖的把那个位置让出来。
可他就是不想做。
一是不想受那些束缚,二是心中还有宏愿,在那个位置上是完不成的。
像他现在这样,其实已和皇帝差不多了,而且还能无拘无束,想做什么事便可直接做。
思绪转动,箫尘默默的看着王静堂,随即轻声开口道。
“岳丈这话,孤就当没听过,日后也不要再说了。”
“陛下是孤亲侄,先帝独子,孤再进一步,置他与何地?”
王静堂闻言皱眉,不再开口。
他明白了箫尘的心思,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甘,想了一下,又开口道。
“殿下,此位天与之,若不受,恐受其害啊!”
“孤知你心思。”
箫尘笑道:“故此才要卸去元帅之职,还政于朝。”
“皇位早定,孤不过是陛下的臣子,与您老一般无二。”
王静堂有些急了,又开口道:“殿下,您到底是为何?”
“您只需登高一呼,绝对……”
“孤不需如此。”箫尘摇头:“若想做,日前孤慢些入京,此时大局也定了。”
“只是如此一来,孤在先帝榻前的誓言又算什么?”
“孤连此誓言都可破,坐上那个位置之后,天下谁还会信孤?谁还愿意跟着孤?”
“离心离德,只在一念之间,岳丈可明?”
听到这话,王静堂哑然,没有任何反驳的言语。
的确,箫尘之前在先皇面前发下誓言,护佑江山,辅佐皇帝。
现在又要把皇帝踹了,自己坐那个位置。
别看没上去的时候下面的人都鼓噪,他真要上去了,人心会立刻变化。
真到了那时,国朝不稳,他即便做了皇帝,也根本做不长。
“天下之事,有可为有不可为。”
箫尘又道:“孤已是天下第一尊贵的身份,做不做那个位置,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孤只想辅佐陛下掌控朝政,等腾出手来,发兵出塞,一扫我大夏百年耻辱,一统寰宇,立不世之功。”
说着,他心中情绪激昂,直接站了起来,看着王静堂的眸子,沉声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自当携三尺剑,斩贼立功,收我失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