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癫狂父亲
凌雪音说不出为何会这么生气,怒声大吼起来,这是什么世道,为什么女子要这么受苦,男子却偏那么得意。
“难怪都说负心汉子,痴情姑娘。我今日才明白,不是男子负情,而是男子一个个都太多情,要么就不懂情为何物……”
柴三郎看着发怒的雪音,突然觉得她好可爱,居然替天下的女子抱不平,还将男子愤愤地骂了一场。
“不对,不对,我爹就是好男子,一心一意只爱我娘一人。我凌雪音才不要做笨女人,要嫁就嫁像我爹那样的男子,重情重义……”
骂得起劲,却发现柴三郎一脸怪笑。
“笑?还笑?也不是什么好男子?”她啐了一句,坐在石头上,完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貂皮斗篷可是千金难求之物,也抛开了大家姑娘的优雅姿态。
用手摸摸内衫,干透了,将它挂在树枝上,又来取棉衣。
“啦——啦……”不要生气,不可以生气,自小母亲就告诉她:一定要冷静,生气发火的时候就唱歌,否则她的力气太大,控制不住就会伤到亲近的人。面前的男子不是她最喜欢的人,却是她可以相信的人,她连不相干的旁人都不愿伤害,况且是自己相信的柴三哥。
“在哼什么?”
她瞪了一眼,虽还在生气,可还是很明朗清晰地唱出了词曲。
山青青,水青青,山水青青梦渺渺。望昨宵,盼今宵,望来盼去魂也销。情渺渺,人遥遥,山水有情山水老。曲不成曲,调不成调,浪滔滔人渺渺,风雨潇潇愁多少,愁多少。
他留意到了,她是在生气,气他已有妻室,气他一早没有告诉知她真相。如果从一开始就说了,她还会这样与他亲近。
高傲如她,淡然如她,她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已有妻室的男子。他就是想看她坠入情网,看她为爱不要名份,看她只是单纯地爱上一个男人。不是帝王的光环,不是荣华的衣衫,更与权势,只是爱他。
“很好听的曲子!”柴三郎称赞道,词曲之中可以看得出,是一个女子在思念亲人,“这是首江南小曲?”
雪音打理着手中的衣衫,不想再也他纠缠,心里很难过,可她却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沉陷下去。“太好了,干了!”
虽然今儿是个晴天,可冬天的太阳暖意被冷风逐去了许多。
这是许久以来,她第一次说了那么多的话。
柴三哥娶妻成亲了,那他是她心中的哥哥,并无其他。
整理着烘干的衣衫,抱在怀中:“我去那边换衣裳,柴三哥是君子不会偷看的啊?”她戏谑似的问,移往暖泉溪方向,寻了个大石头,蹲下身子快速地脱下身上的衣衫,时不时地从石头后面探出脑袋张望,确定周遭无人,才又继续换衣衫。
整好衣衫,将宫衣叠放整齐,将漂亮的貂皮斗篷叠好,站在溪水边,望着水中倒影,用手指理着凌乱的青丝。
烟雾迷漫的暖泉上映出一个清丽的女子,她缓缓坐在石头上,心里暗思:好清的水。想到水字,便不由自己地忆起了母亲,母亲出生江南,那里美丽的水乡,人间的天堂。多想再回那里看看母亲生长的地方。
捧着齐整的衣裙,进入密林,火堆还在,可柴三郎已不知去向。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正欲寻觅,林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如意郡主——。”
心里有些责备他,就算走得匆忙也该打声招呼吧?待她出来,人已无踪,好在有宫人寻来,否则让她如何离开,弄不好会被宫人误成偷溜出宫的宫女。
小宫女几步走近她,款款施礼:“郡主把宫衣给我就好了,大吉会带郡主出宫。”
一旁出来个小太监,手里捧着拂尘。
“有劳公公了——。”
“郡主请——。”
走了许久,总算到了御花园。
皇宫比她的想像要大,也很华丽,可她依旧不喜欢这里。
出了宫门,远远地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侧还有顶家轿。
凌定疆疼惜地看着女儿:“怎么这么晚?”
“爹,回家吧……”她撩开轿帘。
冬天的京城,还是那么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旗飘飞,店家的喧哗声,过客的讨价声,此起彼伏。
近了天瑞府,凌定疆拉开轿帘,女儿从轿中下来,走过他的身畔,他闻嗅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有些许的熟悉。
是什么?是脂粉,不是!是花香,也不是!
对了,这种香气似乎只有后宫嫔妃身上才有。
女儿的身上怎会有皇宫的气味?
凌定疆想到此处,心中惊骇不下:“雪音,跟爹走——”拽住女儿的手,径直进了天瑞,父女俩大踏步进入房。
爹是怎么了?他的眼睛好吓人,仿佛要把她给吃了一般。
“说——发生什么事?”
她抬起惊疑的目光:爹是怎么知道,难不成知晓她跌到荷花池了?
“说——”凌定疆一掌拍在桌案上,“哗——”桌案被拍碎。
她的心咯噔一下,长这么大还从未见父亲发过这么大的火。父亲天生神力,这一掌又岂止百斤,只怕已经达到千斤。
“爹想问什么?”
凌定疆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的目光闪烁,一定有事发生,“不是崔贵妃让进宫么?她与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