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心”。
梁允和刚擦拭完琵琶便见台下一女子险些要跌倒,他一个眼疾手快,两步上前就将其扶住。
“多谢公子”,李之男慌忙弹开,端正衣襟而后将绸缎一一捡起,梁允和刚想蹲下帮忙却见她眼疾手快的已经捡完。
“姑娘这里人多,行路自当小心”梁允和对着面前这位女子道。
“公子费心了”,她抬眼与梁允和对视,就是这张脸出现在她无数个夜晚的噩梦中,将她折磨成如今这幅样子。
只是再心如刀绞,面上还是端着得体的笑。
待梁允和正色过来看这位姑娘,不禁感叹,这世间有如此之像的人,只是她多么活泼开朗,而眼前这位女子,美目里无一汪春水,更多的是淡漠与疏离。
又想起那段往事了吗?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摇了摇头刚想与李之男就此别过。不想她拉住了梁允和,纤手抓住了他的衣袍。
“公子帮这忙虽小,但我从不欠别人人情,如若公子赏面,三日之后来南边的绣庄找我,我请公子喝酒,以表我的谢意,如何?”
“阿,好啊,既然姑娘邀请,那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梁允和顿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如此主动,但有人请喝酒又何乐而不为呢,所以应允的也爽快。
“既然如此,那便这么说定了,小女子就先告辞了”。
语罢便礼貌性的点头走人,旁人不知的是,这样一副得体大方的模样她忍的有多辛苦,抱着绸缎的双手早已握紧,晶莹的指甲早已染上手心血。
“三年前是我傻,如今我早已改头换面,那我也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之男脚步依然坚定的向绣庄走去,只是这脸上早已布满泪水,她会让他知道,她心里到底有多么不甘和悔恨。
路倒是不远,没多久李之男就到了绣庄,将这些绸缎布匹一一归类放好之后,她便早早地关了绣庄的门,她走向后院的房,在柴草堆里找到了当年那把琴,纵然弦音不响,但挡不住残酷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这寿宴上一曲作罢,关施男不好太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想法,两个人便各自归位,静看这梁家千金一舞送寿宴进入尾声。
寿宴一散,满堂宾客便纷纷告别,百花团自然也是,只是这关施男却异常兴奋,她四处在堂内寻找梁允和的身影,他就安安静静立在那堂门前,与梁家人一同送客,面上笑意盈盈,但神色中看不出一丝喜悦。
关施男顾不得当家花旦的架子,心中早已打好如意算盘,怎么让这奶油小生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只见她向梁老夫人走去,作揖开口道:
“老夫人,小女子有一不情之请,望老夫人成全。”
老夫人心里一诧,但依然客客气气的回答:“姑娘有何请求,但说无妨。”
“小女子想要拜这府上门生为师,向先生学习琵琶,不知老夫人可否同意?”
关施男虽有百花团撑腰,但这深闺宅院里出来的老夫人是不怒自威,她心里还是没底的。
“哈哈哈既然如此我倒有一问,姑娘为何想学习这琵琶?”
这老夫人自然心里也打着自己的算盘,心想这小蹄子莫不是和梁生(梁允和别称)对上眼了。
“多学得一门技艺总是好的,对这些乐器也本身比较感兴趣,现在又有一个摆在面前的师傅,小女子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老夫人”。
关施男秀眉微皱,朱唇轻启便是伶牙俐齿,这幅少女模样全被梁允和看了去,心里倒是好奇这女子竟想拜他为师,他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心里却悄悄起了兴致。
“光我这老婆子同意也不行啊,还得问问梁生的意见,”
说罢便问:“梁生你意下如何?”
“是姑娘过奖了,我全凭老夫人做主。”
这话既显示了自己的谦虚又巧妙的掩藏了私心,关施男怎样也不会想到,她中意的儒雅生,城府实则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