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纳没有回答，但也没有驱逐寂歌。

他默认了寂歌的存在。

魔女兴致相当高昂，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位不好好待在深渊，偏要跑出来闲逛，很有闲情逸致地在小镇上晃悠。

她使用了隐身魔法，除了维尔纳以外，其他的神职人员都看不到她。

维尔纳在关注瘟疫的事情，他倒也没有觉得这件事是寂歌干的，虽然对方已经叛逃，但认识还在，他知道心高气傲的海伦娜不会使用这些手段将他逼出来。

夜晚，维尔纳探查完情况，回到屋里。

“很累吗？”寂歌握着通讯用的魔法球，低头戳弄着，乐此不疲地重复着这无意义的动作。她抬起头，笑了笑，“你这么认真且虔诚的人，在教廷真的很少见啊。”

斗篷松散系着，垂曳到地面，魔女十指交握，注视着圣子。

维尔纳反应平淡。

“教廷本就承担着救助世人的职责，”教廷圣子淡淡说，“这本就是我的义务。”

“是吗，”魔女弯起眉眼，情态邪恶又无辜，“诛杀黑暗生物，也是你的义务，”她似笑非笑，尾音软软扬起，像是小女孩天真的疑问，“你怎么不揭发我？”

维尔纳不太明白面前这只魔女为何如此热衷于自爆，他皱了皱眉，“没必要。”

对方并没有做什么，这也是维尔纳默许对方相安无事地待在这里的主要原因之一。

寂歌嗤了声，深渊女王懒懒打了个哈欠，倏然消失不见。

爆发的瘟疫得到良好的控制，维尔纳松了口气，教皇已经关切地发来询问，确认他的归期。

圣子关系重大，只要不出意外，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教皇，他将延续教廷的荣光成为神灵在世间行走的代言人。所以即便教皇用了些手段打压他，也没有真正伤害圣子的想法。

维尔纳大概说了个日期。

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维尔纳松了口气，海伦娜又神出鬼没地在他身旁闪现，看着少年关掉与教皇连接的水晶球她才发出邀请。

“要不要出去逛逛？”

维尔纳不知道寂歌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对于少女的邀请却没有拒绝，偶尔有神职人员和小镇居民路过，看到独自一人的圣子，都投来尊敬的视线。

“到了。”寂歌停下脚步，维尔纳眸光微敛，不太明白寂歌带自己来干什么。

地面凌乱地铺着焦黑，不远处是一个大坑，里面浅浅填了大半的不明物质，散发出皮肉烧的焦糊恶臭。

维尔纳心情沉重，这是瘟疫感染人员尸体焚烧的地方。

他们来的及时，但是小镇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死了不少居民，尸体若是不处理好会造成更严重的瘟疫感染，因此这些尸体都被聚集起来烧毁填埋。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维尔纳侧脸，圣子的脸庞笼罩在清泠泠的月光下，羽纱般铺开一层空灵绮丽的辉光，神色不忍，透出几分悲悯来。

她竖起一根手指，笑吟吟说，“第一个瘟疫患者出现在一个月前，”海伦娜语调残忍，碾碎圣子纯粹的信仰，“而那位神，一个月前也来过这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