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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饮欢乐足堪惜

“黛青,‘慰风尘’纵然养人,也需适量!”梅言走来劝道。江黛青笑意盈盈地回他:“这最后一杯,我是非敬不可的!”

“敬医道!”

江黛青高兴,梅言也无可奈何,取杯斟满,眼含眷恋:“敬仁心。”回身入座。

心跳脸热,江黛青使唤解霜去取了自己的松石团扇,纤手催凉。

“意远的松石,积墨如山,果然高妙。”嵇元赞道:“他那幅兰花画得也好!黛叶离披、 烟条齐矗。”江黛青笑晲他一眼,犹嫌扇底风不够凉快,将衣襟扯松了些。侧看修颈线条隐入衣衫,更见诱惑姿态。

嵇元想起江黛青上午的话,问她:“你说从前常裸背露腿,是何缘故?”

“什么缘故?”江黛青带醉的声音,更加妩媚:“热的缘故!”提起从前衣着随心,空调冷饮,也是怀念:“我方世界,昌已极。道无白丁,路不拾遗。因而女子也可以同男子一般,剃发、染发,显露身体。求学入职,芳名留迹。”

难得听江黛青讲起上方神话,众人不由自主,入座凝听。

“发可剃,尤可染?”嵇元甚是好奇。

“赤橙黄绿青蓝紫,般般色色斗巧姿!”

“显身露体,又是何种景象?”

“除却胸臀,具可显露。”侍女们闻言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感慨声。

梅言不禁紧张地问道:“那不会......很危险吗?”

江黛青靠躺在椅背上,失声轻笑:“危险?在危险的人面前,就是裹成粽子也是危险!这样说吧!便是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起了女子的裙摆,走在她身后的男人也都会自觉地扭开脸去,非礼勿视!德育风化,大致如此!”

梅言懂了,似是神往:“往来皆君子,出入无强人......”

“犯罪,在什么地方都是有的。但得益于千百年千百万人前赴后继地努力处理、预防犯罪,犯罪率已经很低了。”

江黛青款摆团扇,闭目小憩,似呓非呓:“该教育责备的,是那些犯罪的人,绝不是受迫害的一方!”

嵇元无法想象,就直接问道:“黛青穿衣,是何风格?”

江黛青倏然睁开杏眼,不无暧昧地打量着嵇元:“相较于将身材曲线完全勾勒出来那种含隐的诱惑,我更喜欢将背和腿坦坦荡荡地露出来!”她微微侧身,靠向嵇元逗他道:“我怕热!”

想象着那香艳美色,梅言涨红了脸。江黛青瞟见不无意外,嗤笑道:“意远在害羞些什么?”她说得直白:“我的背腿,你不都看过吗?不止看过,还摸过呢!”侍女们都偷笑起来,只棠溪玥微觉有异。

梅言低着头,口不能言。嵇元不忍,轻声喝止:“黛青!”她便又合眸枕椅,高举团扇驱热。

风苓也有些酒大,从身后一把抱住梅言,放出手段:“意远......”语出动人情。

金涛腾地站了起来,紧张地盯着他俩。江黛青耳闻风苓的惑唤,也是霎时坐直。嵇元的心猛然提起。待看到她一脸兴味盎然地“哇哦!”一声后,又缓缓放下,变作了一腔无奈。

梅言被风苓一闹,那些局促都消散掉了。只轻推着些他的脸,半真半假叹道:“我备了些解酒的汤药,看来你是要喝头一碗!”

风苓见梅言恢复了平时的风趣模样,放开了他妖娆狡笑。被风艾瞥一眼趣道:“挑错了对手!”

江黛青想看的戏没演成,便站起身来。嵇元问她:“做什么?”

“更衣。”

解过手再出来,就觉得堂前人少了些。风行卫只剩风苏坐在那儿看着杯中酒发呆;风茅嫌金樽量浅,将慰风尘直接倾在碗中牛饮;风芪则站在案后,也画些图样。侍女们三三两两,撷花插戴,或是摸牌掷色。棠溪玥和解介心对弈,但是俩人的头都快掉到棋枰上去了,还兀自念叨着:“这子到底是在这线上,还是那线上......”

众人醉态,惹得江黛青靠在嵇元肩头娇笑不止。直叫他心猿意马起来:“黛青,你......醉了。我们......我们安置吧......”

江黛青醉眼流波,笑求道:“夫君,为我操琴一曲何如?”她开口,嵇元自然有求必应,看向梅言。梅言也不犹豫,起身去取月露清音。

三人望叠影亭中来,安琴就座,嵇元操起《归朝欢》。

出云池边黄昏静。指法轻,催酒兴。摇曳金枝风槐应。

才听得一会儿,隐隐有悠扬笛声相唱和。江黛青疑惑许久,疑是醉后耳误风动槐叶吟。梅言也露出惊讶的神色。嵇元指下弄清音,宛如粼粼绿波影。淡淡碧波却不流,嘲风玉笛将水凝。

曲罢扶弦,琴音渐绝,笛声续接。嵇元垂眸而笑,甚是怀念。

“是谁在吹笛子?”江黛青问道。嵇元想哄她高兴,撺掇她自己去找:“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于是江黛青起身寻声而去。

“管中有流江,幽韵入清商。”梅言对嵇元叹道:“也是许久不曾闻他高妙雅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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