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丰却笑道:“兄长真是冥顽不灵。比如嫂嫂,不但随意面见外男,还动手动脚毫无顾忌呢!怎么不见兄长说一句‘胡闹’?”
众人都明白过来了,虽不知缘由,但嵇丰就是在找江黛青的麻烦。还不等嵇元回答,嵇丰又问:“还是兄长怕......这解姑娘见了兄长就会以身相许?”
嵇元就是怕这个。上次错认的事,他还记得。看他脸色变得不大好,嵇丰明白了,不无惊讶,笑道:“看来我要有小嫂嫂了?”
同时题破二人心事,江黛青黯然片刻,仰头深吸一口气,便又像没事儿人一样了。嵇元看得心惊胆战,不得不蹙眉提点嵇丰:“你只会有黛青一个嫂嫂!想来往就好好相处,不想就离她远些,别把她气坏了!”他意味深长地说:“我可不想孤独终老!”
嵇丰放下筷子,含笑盯着江黛青看。一时席间气氛有些过于严肃。风荇、梅言、金涛彼此看看,都觉得美味的饭菜变得有些难以下咽。
江黛青膳后叫了风荇,和他出了天然居,不知要往哪里去。嵇丰也起身告退,说要回浮香馆。出了天然居,却跟在了江黛青他们身后,过浮香馆而不入。梅言忍不住牵住他衣袖,阻拦道:“殿下,浮香馆,到了。”
嵇丰笑意沉沉地看着梅言忧郁的眉眼,这才转而回了浮香馆。梅言和金涛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一声叹息。
江黛青和风荇先到聚艳堂去看了解介心:“你有心了,我来谢谢你。”江黛青主位落座,风荇就立于她身侧。
“不敢。”解介心垂首,貌甚恭敬:“但能叫王妃吃得顺口,民女就心满意足了。”
江黛青“嗯”了一声,没提自己吃不惯,只说:“很好,大家都很喜欢。”
解介心露出一个情不自禁的微笑。棠溪玥了解江黛青,听出她不太感兴趣的意思:“姐姐应该多吃些肉。”她劝道:“姐姐本就血虚,光靠汤药泡着不吃肉,身子怎么营养得起来?”
江黛青敷衍道:“知道了。”她来这一遭,也不光是为了夸奖解介心,于是问道:“介心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或者是喜欢什么东西吗?”
解介心知道,这是要奖赏她了,忙推辞道:“能博王妃一笑,就是民女最大的愿望了。”
知是搪塞之词,江黛青一笑了之:“喜欢什么告诉遗珠,她自然会帮你达成心愿。”一言许两权:给解介心提愿望的权利,给棠溪玥处置解介心愿望的权利。闻言两人都是微怔。不等她们完全想明白,江黛青就带着风荇又走了。
出了聚艳堂,江黛青却往和天然居相反的方向走去。风荇觉出她有心事,问道:“介意?”
江黛青不是在想这个。她问:“你觉得嵇丰是为什么针对我?”
风荇一懵,沉默了一会儿,没头没脑地说道:“晏王殿下,很是敬爱王爷这个兄长。”照理说,对江黛青这个嫂子,也该很是尊重。
江黛青微怔,随即恍然:“或者,就是这个原因。”她有些意外地问风荇:“他是不是嫌我和君善太过要好了?”
风荇有点儿难以置信:“不会吧?你是说晏王殿下在吃你和王爷的醋?”
越想越像:“可不就是?他的那些话,哪句不带着点儿挑拨离间的意思?”
风荇回想一下,也有些动摇:“那,要怎么办?”
江黛青豁然开朗:“叫君善多陪陪他不就好了?”还不忘挖苦嵇丰一句:“孩子气!”
果然,此后江黛青能不往嵇元嵇丰两兄弟跟前凑就躲开。不是和风荇、风苓摆弄她的幽篁,就是和风艾或是风芪窃窃私语惊龙。嵇元无聊,尽日和嵇丰手谈。梅言和金涛就一旁作陪观战。
嵇元被江黛青冷落两天,就有点魂不守舍。嵇丰落子,叹道:“兄长人虽然坐在这里,心却是跟着嫂嫂的。”他笑道:“以退为进,嫂嫂果然手段高妙!”
嵇元微微敛眉:“你是怎么回事?黛青在你眼中,是个机心械肠之人不成?”
“天下人谁不知祾王妃玲珑心窍,多谋善虑?”嵇丰巧妙地推诿给悠悠众口。
“你觉得我会喜欢这样的人?”嵇元冷笑。嵇丰却是一怔,随即半真半假玩笑道:“不是吗?”
“我喜欢黛青,自是因为她性刚心直,胸怀柔善的缘故。”
嵇丰失笑:“兄长慧眼独具!”暗讽他意乱情迷才有此一说,旁人都看不出来。梅言和金涛对视,皆是无奈。只有嵇丰看不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