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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情爱天下怨

嵇元总算心满意足地拉着江黛青回了住处。江黛青与姜焉焉乍然再会,其实有很多话想讲。但是被嵇元和林穹两下里搅合,最终也没说得上几句,心下有些惆怅。 嵇元看了出来,也不搭话。自己研墨铺纸,折腾起来。江黛青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走过来问:“写些什么?” 就见满纸寒瘦策骨,一桌疏枝傲干。江黛青惊喜道:“你果然画得一手好丹青!”嵇元见她激动,也自欢喜。将她圈在怀里,抱着她画:“你会画吗?” 江黛青只上学的时候,跟着其中一位法老师,学过几笔工笔和写意,尚停留在模仿的阶段不敢言会。见她摇头,嵇元笑道:“无妨,就现在这样也好,我们是画双绝。珠联璧合。” 江黛青温声道:“你一个人就称得上‘画双绝’了,何消带我?”嵇元甚少听她说得这样婉转,感慨道:“这幅画,画完肯定是极品。”江黛青笑他:“即便真是极品,只怕也不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嵇元摇头:“你在我怀中,我落笔甚觉有情。这画只怕是我此生的绝顶之作了。”江黛青听了,也觉心动。但忍不住转身反驳他:“你言下之意是以后都不给我画了,还是对我的感情就没有现在这样深了?” 嵇元哑口无言,半晌才笑叹道:“真是说不过你。”他与江黛青两人四目相对,渐渐感到情动:“清真,你想要,我就为你画一生的画。”他说:“这辈子,我对你的感情,只怕只会变深,不会变浅了。”江黛青见他说得认真,也有些情难自禁。她回头看着画:“你只画了枝干,红梅呢?”嵇元眸色渐暗:“红梅?你想看?” 江黛青点头,嵇元就将她一把抱起,走到床榻边:“我与你今日风雅一番。”江黛青兀自未明:“风雅?”就听嵇元说:“我们亲自种一种红梅” “风雅”过后,江黛青有好几天都懒得动。嵇元只好自己去和太子、林穹商议军务。这天,嵇元走后姜焉焉来看她,两人才得如愿以偿地好好说了一天的话。 江黛青要留姜焉焉吃晚饭,她心有余悸:“我可不敢和广陵王一起用膳。” “你当初不是同他一起在河边吃过鱼吗?怎么现在还怕他?”江黛青笑姜焉焉。 “我可算是知道他那一身吓人的气势是哪里来的了,原来”姜焉焉低声道:“‘小傻子’就是广陵王殿下。难怪!” 江黛青不以为意:“什么‘傻子’?什么‘王’?我只知道他是我心上人。”她逗姜焉焉:“你若是把我当姐姐,他就是你姐夫了,你还怕?” 姜焉焉听了没有笑,反而一脸担忧:“清真,你和他到底是怎样?我听桑仲说,广陵王是不会娶咱们这样的乡野女子的。他说你也没有成亲,大家都还叫你做莫姑娘。许多人表面上尊重你,背地里说得可难听了。桑仲还教训过他手下瞎说的人呢。你你到底是准备怎么办?” 江黛青听了姜焉焉的话,脸上的笑意淡了:“闲话,真是哪里都会有的。我从前在姜家村也听不少了。”她逗姜焉焉:“你这‘乡野小女子’不也嫁给桑大校尉了吗?” 姜焉焉说:“那不一样。桑仲的爹虽然是灵州行军司马,但是一向不着紧他这个庶子。听说他要娶我,不是什么高门闺秀倒是轻松,简单地办了婚事。成了亲,我们就搬了出来单过,倒也自在。可你不一样啊!”她说:“广陵王殿下是皇族,嫁他是要入宗谱的。” 江黛青安慰姜焉焉:“是我不愿意嫁他,不是他不愿娶我。”姜焉焉瞪大了眼睛,问她:“你和他他既是你心上人,你为何不愿嫁他?” 江黛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沉吟道:“情爱和婚嫁是两码事。” 姜焉焉不懂:“难道不是有情有爱,然后就能结为伴侣的吗?”看她说得天真,江黛青不由轻笑:“焉焉”她说:“不是两情相悦就一定能修成正果的。你看这世道上,有几个人是相爱而结合的?不都是盲婚哑嫁吗?好些的,夫妻做着做着就做出爱来,但是更多人的还是终此一生,相互折磨。”她看向姜焉焉:“你是幸运的,桑仲真心待你。然而世上多得是痴男怨女。” 姜焉焉似懂非懂:“爱,也能做出来?” 江黛青笑得不能自已:“怎么不能?你和桑仲做夫妻之事,难道不觉得畅快吗?” 姜焉焉脸色却是微变:“不觉得诶” 江黛青一愣,就听门外传来轻咳之声。向外看去,却是嵇元带着桑仲进来了。看到桑仲脸色不善,江黛青意识到那声轻咳是他发出的:“你们在门外听了多久了?” 嵇元听了姜焉焉和桑仲的私事,有些窘迫,难得老实地交代:“从‘我是你的心上人’开始?” 江

黛青脸色也有些难看,桑仲见状想先带走姜焉焉:“末将携夫人告退!”然后就叫姜焉焉:“焉焉!” 江黛青下意识阻拦:“我留了焉焉用晚膳,你也留下一起吧。” 嵇元不甚乐意,但他更不想独留姜焉焉一个。此时他觉得桑仲是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便开口道:“那便留膳吧。”广陵王发话,桑仲不好再推辞,只得留下。 江黛青吩咐小怜传膳,自己悄悄问姜焉焉:“怎么?桑仲不能让你得闺房之趣?”姜焉焉羞赧道:“哪有什么趣儿可言?怪疼的” 江黛青噗嗤一笑,桑仲黑着脸忍耐。同一屋檐下,能有多远?习武之人又耳聪目明的。她看看桑仲,忍不住问姜焉焉:“你们婚后就圆过一次房不成?” 姜焉焉委屈道:“倒也不是。他若回来,总会忍不住,我只好忍着疼让他作弄。” 江黛青脸色变得郑重起来:“这样肯定不行!” 桑仲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喊道:“我两人的私事,不用外人插手。” 江黛青冷笑:“你还有脸在这里嚷?若不是你不够温存,怎会使得焉焉次次难捱?” 桑仲涨着脸话都说不利落:“这这是个体不同不同的缘故!” 江黛青不屑:“哼,你言下之意是焉焉和你尺寸不合了?”她看向桑仲:“我倒是擅写放妻,与你白送一封?” 桑仲白了脸:“你为何总要插手我和焉焉的事?” 江黛青也急了:“不然让我眼睁睁看焉焉疼一辈子吗!” 姜焉焉急忙劝道:“你两个怎地还是一见面就吵架!” 桑仲:“她多管闲事!” 江黛青:“他不可理喻!” 倒是逗笑了姜焉焉:“我怎么觉得你俩挺合得来的?”江黛青和桑仲友好地交换了一个白眼,只有嵇元黑了脸。 江黛青冷嘲热讽:“我不觉得你会比身长八尺的广陵王殿下更为雄健,但他就有本事令人魂销。房事一道原是有技巧可言的。你放任焉焉疼痛不管,只图自己爽快是下流之行。”这话嵇元听了面露得意,桑仲却颇为无地自容。 江黛青又对姜焉焉说:“待得情意调到深浓处,自然也会顺当一些。你不要一味放纵桑仲,该拒绝时需懂得拒绝!”姜焉焉点头。她对江黛青的话一向奉若神明,江黛青略觉安心。 四人同席用膳,江黛青和姜焉焉一如既往,言笑晏晏。桑仲则频频偷看嵇元。嵇元心中大为后悔留下了他,只觉自己是腹背受敌:前有姜焉焉分走江黛青的关注,后有桑仲,对自己虎视眈眈一顿饭吃完,嵇元背后都是汗。 屋里炭火烧得甚暖,江黛青和姜焉焉也是丹霞铺面。用完膳,江黛青兀自不舍姜焉焉,说还要送送她。小怜取来江黛青的披风,嵇元顺手接了过去,亲自与她披戴。桑仲默默看着不言语。小怜又取了嵇元的披风来,却往江黛青手里硬塞。 江黛青诧异地看看面无表情的小怜和一脸期待的嵇元,无奈地摇摇头,接来给他穿。嵇元身材高大,须得低头弯腰就着些她。就这一低头,嵇元都忍不住要亲她。 江黛青下意识退后,还没半步,就被嵇元扣住腰身结结实实地亲在一起。仗着有披风遮挡,嵇元的手肆意在江黛青腰背上游走。江黛青手上不禁用力,披风带子勒疼了嵇元。 嵇元放开江黛青,揉揉后颈。江黛青笑他:“自作自受。”姜焉焉全程像看戏一样看得津津有味。江黛青见她这样笑问:“磕到了?” 姜焉焉一脸茫然,江黛青也不解释。直将他们送出了节度使府,还要目送他们远去。 嵇元牵住江黛青的手,两人并肩往回走。看江黛青低头思索,嵇元问:“在想什么?” 江黛青不自觉道:“我还是不放心桑仲,得找个机会试试他。” 嵇元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随他们去吧。” 江黛青不喜欢他这种态度:“广陵王殿下和清真也各有缘法,我们也随”还不及说完,嵇元就一把抱住她,堵上了她的嘴。一个略显粗暴的吻后,嵇元愤愤地问:“你将姜焉焉与我一概而论?” 江黛青还不知道他的心思:“我认识焉焉比认识你久!”嵇元抓住她的脖子,有些疯狂地问:“姜焉焉的唇,和你一样柔吗?舌,和你一样软吗?涎唾相接,和你一样香甜吗?” 江黛青双目微瞠:“你疯了?”她推开嵇元,怒道:“你说的是什么话?” 嵇元再次抓紧江黛青双臂,道:“什么话?”他情态似是癫狂:“我心里早就想问的话!你喜欢她吗?”他的表情越发痛苦:“你是不是喜欢她!” <

r> 江黛青这才有些懂:“你”只见嵇元问:“当日,你到底为什么亲她?”江黛青就受不了嵇元这个痴狂的样子,态度软了下来:“还不是因为你” 这话显然有些出乎嵇元的意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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