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言果然去料理白条锦了。江黛青还依着风艾,兀自惊魂未定。
“属下送主人回去。”风艾笑道。
一听这话,江黛青总算压下了惊惧,瞥一眼风艾,默默走在前面。才两步,又转身问他:“这季节,怎地总督府里会有蛇出没?”
江黛青这话有些少见识,风艾显然意外:“春秋正是蛇类活跃的时候,尤其现在还不够冷。大约要到冬月,南方的蛇才会冬眠。”看她一脸受教,又不禁逗弄:“有蛇,想必无鼠,主人可以安心了。”
一提“鼠”字,江黛青头皮一紧,嗔怒道:“你做什么又吓我!”
风艾口里虽然谦道:“岂敢惊吓主人?”脸上却都是得趣之色。
“你......”江黛青只觉耳酥脑麻:“你还是换个称呼吧......”
“青儿?”
江黛青吃一惊:“你让我觉得我自己像条蛇!”
风艾不解:“为何?”
江黛青迟疑道:“白娘子永镇雷峰塔?”
“那不是白蛇妖吗?”
“她不是还有个同伴嘛!”
“青鱼妖?”
江黛青解释不清楚了:“嗯,算我记错了。”
风艾复又问道:“怕蛇和怕鼠一样吗?”
“也不一样吧!”江黛青忖道:“蛇就是普通的害怕啊!唔......它冷冰冰的,会咬人,而且还很难控制。太过危险!”
风艾失笑,江黛青奇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风艾忍俊不禁:“冷冰冰、会咬人、很难降服,听起来果然有些像......”
江黛青敛眉道:“你嘲讽我?”怒不可遏,她伸手就打。风艾岂是她能打到的?左手抓住她手腕,右手伸向她腰间把住赞道:“腰如束素。”
江黛青抵住风艾胸口一推,他便流水放手,犹笑道:“倒真如青蛇一般。”
奈何不了风艾,江黛青抱怨道:“你这张嘴,真的是坏透了。”
风艾一笑置之,负手与江黛青并肩同回存思堂。
出乎江黛青意料,嵇元已经在等候她了。
“今儿怎么这么早?”
嵇元对江黛青一笑,拿起一份邸报,问她:“你是早就心中有数了?”
江黛青接过一看,是关于新政的。
为了广纳人才,皇帝恩科特设了百工。江黛青曾建议太子在百工科里添上“女工”,为取女子入仕做铺垫。内侍省的织坊也有女官,此举并不突兀。当此环境,女子入仕虽有些言之过早。然而不妨从提高女子待遇和社会地位开始,赋予女子更多选择。
所以太子的第一步,从孤苦无依傍的女子开始行起:恩泽园中为女子开设慈坊,供养、教育无父母、兄弟、夫婿、子侄的女性,使之不必再流落乞食,可自力更生。
这一步显然走得很成功,皇帝正式下了邸报,通达各道施行。
“是呀!”江黛青真心高兴,倚在嵇元怀里道:“昌儿做得真不错!若能完全照我们的步调来,三年后,朝中大约就有女官了!”
嵇元惊讶之余也很是忧心:“黛青,朝中不乏顽固之辈。庙堂之争,波谲云诡,你不要牵扯得太深......”
江黛青只问一句,就叫嵇元沉默了下来。
“倘若昌儿日后,遇到了翻覆手,你会置之不理吗?”
如何不知嵇元心底的柔善?江黛青抚着他脸颊笑道:“你这个做叔叔的,还不赶快把他扶持起来?要不我们怎么好纵情江湖?”
搂住江黛青的柳腰,微一用力,就叫她坐在了身上。嵇元叹道:“也只好尽心。”
“但叫你痴心倾许,纵横朝野我又何惧?”江黛青在嵇元耳畔笑道。
垂眸轻笑,嵇元的心总算安放在腹:“是我带累你了。”
“又说痴话!”江黛青呵呵笑个不停。嵇元不喜,就咬在了她颈上。他向来下口很轻,此时无心缠绵,自然只叫江黛青痒将起来,笑得更厉害了。
他俩在那里笑闹,解霜却进来禀道:“王妃,今日午膳,可能要推迟了。”
嵇元微怔:“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