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元许久不见江黛青回来,忍不住出来寻找。看风荇听到动静也出来,问声:“看到黛青了吗?”
“她不是去找梅先生了吗?”风荇茫然:“还没回来?”相视肃然,两人并肩,同望梅言房里来。
房门洞开,空无一人。桌上,放着江黛青的惊龙、组佩,和音通。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嵇元的脸色,慢慢变白,颓然坐倒在床畔:“意远呢?黛青呢?他们......走了?”
看到音通,风荇变了脸色:“不!她答应过我,音通不离身的!”放到口边,轻运气息。不一时,就在门外,看到了风行卫身影。
“出什么事了?”风艾问。
“王妃和梅先生,不见了。”风荇看向桌上,风艾也是吃惊。
“意远!”风苓扶额。
风艾扫视屋里一圈,冷冷道:“王爷移步。风行卫,搜屋!”
风荇第一个开始了动作,风苓也走向另一侧。嵇元只好起身,蹒跚地往外走。路过风艾,他低声禀道:“王妃失踪,不宜外扬。”
嵇元止步:“你什么意思?”
“南山寺泄露行踪引来修顺,前车之鉴,不可不防。”风艾说:“王妃和梅先生,无力自保。”
嵇元愁色更深,重重叹息:“他们,会去哪里?”
风艾没有接话。单是以梅言自己的心思来说,他大约会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让人再也找不到他和江黛青。但显然,他身份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自然,意图就难以揣摩了。
“王爷!”风荇急急走来,将一物示与嵇元。
嵇元看了,几乎站立不稳:“是......是黛青左手那枚对戒。”伸出自己左手,捧在手心。一模一样的款式。
“黛青......你当真要抛下我?”
风苓见嵇元心痛神痴,淡淡对他说:“王妃,是被意远......被梅言带走的。”他手中一个瓷瓶,里面还有余药:“恣意怜。”他说:“是我们疏忽了。”只顾照应梅言的心情,对他不曾防备。
“王妃只怕是发现了什么。”风艾蹙起眉头:“你们,可觉有何异常?”
众卫皆缓缓摇头,只风苏,默然不语。
风艾看在眼里,吩咐道:“给王爷请脉。”嵇元侧目。
风苏依命而行,却惊讶得难以名状:“王爷......”他说不出口:“你......”
不妨碍风艾看得出来:“不能生育的是王爷吧?”他分析道:“广陵所中之毒,加上那张王妃误用的方剂。”
风艾断言:“王妃发现了梅先生的隐情才被迷晕带走的。”
嵇元已经彻底呆掉了。
风苓骇然:“你是说,意远他!”
“只怕也是谁的暗线。”风艾也不想相信,阖眸叹息。嵇元的推心置腹,加之梅言对江黛青的倾慕,将众人的戒备心都降到了最低。
风艾立马着手安排道:“风荇去黄州,风芪、风苏去申洲,风芨、风苍去光洲,风苓、风茅随我和王爷,向安州追寻王妃踪迹!”木兰山驿北通申洲,东达光洲,南接黄州,西指安州,正是四通八达的枢要。江黛青和梅言的踪迹,不好寻觅。
嵇元却抬手拦了下来:“此时城门已关。”他叹道:“若要强行进城,必然声势浩大,难以掩盖行踪。既然不宜张扬,且待明日再行追查吧。”
虽则如此,但风艾看嵇元的神色,不像是认真的说话。瞟一眼风苓,也从他震惊的表情中读出了所见略同。
风行卫各自散去。风艾却和风苓坐谈:“你觉得如何?”
风苓少有地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斟一口茶,推给风苓,风艾轻哂:“你的卿卿,能坚持多久?”
“我太自负了!”风苓悔之无及:“当初在广陵王府,我就因自负,弄丢了王爷。如今,又重蹈覆辙,弄丢了卿卿......”
风艾自饮一口茶,叹道:“我们......”见风苓微愣,补充道:“自负的,不是你一个。风行卫,是被青儿娇纵坏了......”
“待明日看看再说吧。”风苓的担忧溢于言表:“这次,我不会再犯错了!”
风荇陪着嵇元,看他久久不愿离开梅言房间,只顾盯着手中指环发呆,不由问道:“王爷,在想什么?”他问:“风行卫出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为什么不让我们去追?”
嵇元问:“你相信天意吗?”
江黛青也问过风荇同样的话:“信。”
“若是天意,叫我们分开呢?”嵇元痴痴地问道。看风荇沉默,他问:“这指环的意义,你知道么?”
“滕王阁上,清真讲过。”
嵇元苦涩一笑:“是啊。这是夫妻的象征。可如今,她没有了这个标识,又被思慕她的人带走了。”抬起头来,他问风荇:“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