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够劳累了。”嵇元说:“回头我再和你细说。”
嵇元这话似曾相识,让江黛青想起了太子:“也不知昌儿如何了。”
惊讶于江黛青的心有灵犀,嵇元说:“此案大约正是昌儿发还的。还特地叫刑部备注,复核后可直接执行,不必再行上报。”
梅言习以为常了,崔玄却难免惊讶:“太子殿下?”蹙眉苦想道:“里没提啊......”
江黛青失笑,嵇元也不理崔玄,只柔声对她道:“先用膳。”抬头谓梅言:“意远,我叫解霜给你弄了些茯苓粥,熬得稀稀烂烂的,你用些,也好生休息一晚。”梅言笑着答应了。
用过膳,泡过药浴,江黛青抱住嵇元就开始犯迷瞪。知她辛苦,嵇元好生抱她在怀,哄她入睡。低头看着她乌发浓密,肤色透青,倒像是一身营养都叫那三千青丝汲尽。五指插入她秀发略拢一拢,微凉的手感叫他心动。倾身吻在她额头发际,她似有所觉:“唔......君善。”险些忍耐不住。提一口气,待她睡得再熟些,嵇元才轻轻起身,熄灯就寝。复又将她揽在怀中。
清晨早起,嵇元已经不在身边。江黛青打起床幔,却惊喜地发现他就坐在桌案旁:“咦?你没去崔玄那儿?”
嵇元放下案卷走来:“淮南道政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昨儿不是和你说到刑部那发还的案子吗?今儿我取了卷宗来给你看,就便陪你可好?”
江黛青一边穿衣,一边说笑:“有什么不好?你天天往‘无卿’那里跑,我可要吃醋了!”
嵇元喜欢江黛青吃这种无伤大雅的飞醋。当真叫她伤心,他于心不忍,就是这种程度的嫉妒刚好。他既受用,江黛青又不至于伤身。
“昨儿你说崔玄不是拘礼,那他又为什么扭扭捏捏的?”江黛青想起,正好问一句。
“因为他倾慕于我啊!”嵇元故意说得似是而非。
江黛青却不上当,立刻明白了过来:“也对。你是画双绝,誉满江南的祾王殿下嘛!”想来嵇元于崔玄而言,算得上是个偶像了。
看江黛青心情甚好,嵇元道:“看得出,他也对你挺好奇的。你的青隽体自不必说,但凡学之人,若能有机会一见,谁不踊跃?画风更是别具一格,崔玄至今只耳闻,还不曾目睹,怎不期待?只因你是我的妻子,如今又在养病,与他也算是有个‘君臣’之别,所以他不好提及。”
“要不要那么夸张?君臣之别!”
“我是宗亲,他是下臣,自然是君臣之别。”
江黛青无奈地看向嵇元:“你还是少用这些有歧义的措辞吧!免得三人成虎......”
嵇元坐下,把正提鞋的江黛青搂在怀里:“夫人说得是......”
江黛青红着脸嗔怪嵇元:“你不帮我叫解霜,倒来给我捣乱!”
嵇元流水半跪在江黛青跟前,把住她脚掌:“为夫亲自侍奉......”
江黛青撑着身体,抿嘴看嵇元做作。难得他规规矩矩地替江黛青穿好了绣鞋,却把着她脚踝不肯松手。看她没喝止,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攀上了她小腿。
嵇元的手,修长有力,江黛青不禁仰首低吟。猝然举起她的腿,叫她躺倒在床上,嵇元俯身吻来,带着昨晚未尽的情思一起。绵长一吻终了,江黛青阖眸轻笑:“元郎,你服侍,我们是起不了床的......”
嵇元其实也是一般作想,却不言语。带着淡淡笑意,揉捏着江黛青腰间皮肉。有些疼,有些痒,叫她攒起眉头,似哭似笑地□□着。
“我就喜欢听你这样的声音......”嵇元附耳低言。
江黛青无力地抬起手,抵在嵇元胸口轻叹:“冤家!”
不欲江黛青误了早膳,嵇元意犹未尽地拉起她,唤解霜侍奉。应声开门,江黛青才意识到她可能已经在门外守候多时了。
膳后,江黛青研看卷宗,嵇元作陪,亲自给她斟茶倒水。忽见风苓风风火火而来:“卿卿!”一脚都进了门,看到嵇元也在,才规矩起来,向二人一礼:“王爷、王妃。”
嵇元含笑而应。江黛青喜道:“阿苓?你和松声回来了?”
风苓也坐下,问江黛青:“你可安好?”
“我?”江黛青微觉诧异,随即忽然醒悟:“啊......想是你在外面也听到我与阿荇传音了?”
风苓笑道:“正与松声在江陵郡排查那流尸案的嫌疑人,听到你的音通传音,惊出我一身冷汗。”他叹道:“幸而想到,音通明显甚有规律,大约不是求救的意思。且我又实在鞭长莫及,只好先调取了相关卷宗,赶忙回来看看。若无别事,大不了再跑一趟,原也没多少路途。”
赛英正是江陵郡人士,江黛青便问风苓:“那你都查到什么了?”
“查到先江陵郡郡尉之女赛英,年二十有七。丢下旧业不知去向,很是可疑。她目下已经有三年没缴赋税了,人也下落不明。”
“她跑到涢山中开山而住了。”江黛青冷笑:“就活动在两道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