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江黛青了然:“看来也是名器。”
“岂止名器?琴中鸿宝!”萧氏叹道。嵇元却一本正经地道:“不如龙腰多矣!”
江黛青转身就走,被嵇元一把捞回来抱起,失声惊呼。只惹得嵇元笑得畅快。嵇元一笑,不要说是霜涛卷雪了,只有灼灼朝霞光,辉辉明月霜略可比拟。王继和萧氏都看得呆了。
然而嵇元只看得到江黛青:“双眸翦翦,掬酒盈盈。黛青,你太也醉人!”
江黛青眼神游走,伸手捂住了嵇元的嘴:“你......太也撩人!”嵇元抓住她的手,拉她在龙嘈前坐下:“试试?”
试试,江黛青还是愿意的,只是多少还要顾念萧氏的意思。她见萧氏微笑,没有反对,转而对嵇元说:“你好歹让我净净手。”萧氏亲自舀来一盆水,江黛青也不脱指环,就将手略微浣浣。
嵇元单膝跪地,将江黛青环在怀中,教她按弦取声。擘、托、抹、挑、勾、踢、打、摘。嵇元的手时而示范,时而把握,游走在弦与江黛青的手之间。游刃有余,悱恻缠绵。
“你学过?”嵇元紧贴着江黛青的背,在她颈边轻声发问。
江黛青摇摇头,神色却似是有些失意。嵇元便将五指插入江黛青指尖,紧紧抓住,在她颈上重重一吻。
这是暗号。江黛青瞬间绸缪起来。回首想要嗔怪,张开了口,却没能说出话来。嵇元将她抱在怀中侧转过身相就,竭诚用意,深诉此情。半晌,江黛青才迷迷糊糊省起,站起身拉起了嵇元:“跪多久了?”他唇角犹带笑意,扣住她后腰,抬起她下颌,还想索求。
忽然闻得府院内一阵骚动。嵇元放开江黛青大步当先,众人都随着他急急出来查看。
风艾匆匆来报:“修顺跑了。”嵇元眉头微蹙。
“什么?”江黛青声音甚是阴冷:“就该将他就地正法!”
修顺理应押赴京城,交由刑部审理处决,江黛青若这样做肯定不合规矩。王继和萧氏对视,均是想到了她的那些不堪流言。
“我说怎么抓他抓得这般容易!”江黛青越想越怒:“原来他早就打好算盘了!枉我聪明一世,倒叫他算计了!”
看江黛青怒不可遏,嵇元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她也只得暂时收拾情绪。谁知听说修顺越狱,风荇组织了风行卫排查总督府以策万全。他刚好来向嵇元通报:“属下领风行卫搜府,未见修顺踪迹,想已离府遁去。”嵇元颔首,风荇便站到江黛青身边,低声打趣道:“你手里唯一一个走脱的贼子吧?果然是好手段!”
江黛青再也忍耐不住,气得奋力大喊一声:“修顺!!”吓得众人都是一激灵。她拂袖便走,兀自气哼哼的。嵇元一脸无奈地看向风荇,只叫他窘迫道:“呃......我......属下去哄哄王妃?”他同江黛青开惯了玩笑,也没想到她今日气性如此之大。
嵇元叹道:“你哄?”他难得揶揄了风荇几句:“别再把她气哭了!我可舍不得她再受气......”风荇尴尬地跟着嵇元走了。
萧氏轻笑道:“祾王殿下风流蕴藉,是天纵英才。却在王妃手里,炼化作寸寸绕指柔情。”她神色转作惋惜,喃喃自语:“也算是两下相得吧。”
王继更是感叹:“祾王殿下与属下也是相得无间......”随即又有些伤怀:“以祾王的才干......”萧氏看他一眼,嘲讽道:“巡按五道,力有未逮?”王继心下汗然,不要说巡按五道了,治理天下,只怕都得心应手。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
嵇元回到江黛青身边,看她气犹未平,温言劝慰:“有金涛在,想再抓他也不难。”
“哼!”江黛青道:“祾王殿下聪明也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她讪讪说道:“他不会再往我跟前凑了。”
“这般也好。”
江黛青看着嵇元道:“是也好。他吃了我一个大亏,心下明白如果再被我抓倒,定然不会留他性命。在有把握杀你之前,他也好,杀手们也好,都不会再来了。”她叹口气:“也算是得以稍作喘息吧。”
嵇元将江黛青抱在怀里:“要你时刻为我忧心,我很内疚。”他问:“你怨我吗?”
“有什么好怨的!”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嵇元抬起江黛青的脸与她对视:“这些事,我其实是可以不闻不问的......”
江黛青轻叹:“便是袖手旁观,看到国将不国,生灵涂炭,你的心能安?”她看着嵇元:“我不要你的心里,对他人抱愧。我要你的心完完全全属于我,里面满满当当都是我。”
这和嵇元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不禁失笑,揽住江黛青:“我们果然是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