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晴月收拾了些行装,晚膳后,江黛青又叫住棠溪玥嘱咐她:“遗珠!明日我们要办事去。若是办妥了,还要出几天门。造化园,你替我守好。”
棠溪玥有些预感:“姐姐,你又要去做危险的事?”解介心也是一愣。
江黛青笑道:“姐姐我要去做‘想做’的事。”她站起身拍拍棠溪玥肩膀:“风苓会留下陪你们。有他在,你们不会无聊的。”
“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快则三、五天,慢则不超过七天。”
圣旨就快到了。到那时,只怕梁道一个人搞不定隋锋,还得回泉亭给他压阵才行。
梅言来送药的时候,江黛青正坐在镜前端看自己的颈伤。风荇看她看了许久,嘲讽道:“再好看也该看腻了!”梅言和风艾都忍不住看向他。
江黛青笑出了声,道:“是啊,好看都是会看腻的......”语出惊人:“嵇元迟早也是会看腻的吧。”
风荇受到了梅言和风艾的双重目光责怪,强行扯转话头:“你没那么好看......自然也没那么容易看腻......”梅言和风艾同时想到:没救了。
江黛青笑对梅言说:“你那祛疤的药方里催情的东西能不能给我制成香膏?”她玩笑道:“阿荇这两天对我说的好话,比这一年加起来都要多......”叹口气,收敛了笑容:“真好。”
风荇焦躁起来:“你又在瞎想些什么?”
江黛青这才转向梅言,接过他手里的药,却问道:“有没有朱砂?”
朱砂,梅言常用。但它有毒,不敢轻易给江黛青:“你要做什么?”
“明日劳你早些起,替我遮一遮颈上啮痕......”
三人闻言都是一凛。
梅言上前,轻轻抬起江黛青下颌细细凝视,心中有数了:“好。”取过妆台上的药膏,亲自给她涂好:“你要的东西,我也准备好,交给风芪了......”江黛青只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叹口气,梅言依依不舍地和风艾一同离去。他们走后,解霜铺床,江黛青也问她:“我有没有朱砂色的衣裙?”
解霜方才听到他们说话,就有所预料了:“有套丹矾红的。奴婢已经给王妃备下了。”
“如此,甚好。”
江黛青睡下了,梅言却没睡。风艾看他收拾东西,又折腾药材,甚至还取笔画了朵并蒂梅花。放下笔,梅言对灯叹息。
“此心何苦。”风艾劝道。
“君不知相思如明烛,煎心又衔泪......”梅言看着蜡炬滴泪,不觉也自泪下。
风艾走到梅言面前,看他怔怔地盯着烛火哽咽,一口气将之吹灭,拉起惊讶的他:“意远,该就寝了。明日还要赶路。”
虽然梅言跟着的心意已决,但江黛青还不曾松口。如今听风艾这样说,他不无意外:“谢谢。”躺在床上,梅言道了声谢。风艾很安静,不知道睡了没。梅言劳碌思虑了一天,渐渐睡去。
修顺正在梦遇青女,神魂颠倒间,忽然觉得院中似有异动,即时惊醒。悄悄起身,看窗外一道红影,惊疑不定。穿好衣服,取了兵刃开门出来,却是一女子立于院中。看身影似是眼熟。
江黛青回首,嫣然一笑:“修郎?我们又见面了......”
修顺反应神速,飞身上墙就要跑,却被风荇一脚踹了回来。反身一跃,向另一侧逃去,又看到了挺身立于墙头的风艾,唇边微带笑意。他和这二风都交过手,知他们与自己不相上下。两人夹击,形势不妙。转头欲冲向江黛青。就见她淡定退步,雁翎刀被一把流光耀目的长刀架住。一绝美青年,眼波欲流:“修郎?幸会!”恍惚间,腹部又受一脚,向后倒下。
架住二风的双刀,修顺翻身奋力应对。三对一......不!二对一!那个美貌侍卫要守着江黛青。还有一搏的余地!修顺右手持刀起势,左手却暗中要取柳叶飞刀。
“修郎!”江黛青看了出来,出声唤道:“吃我惊龙一梭!”言罢就向他发镖。
修顺随手一格就挡掉了惊龙。江黛青技术差,也不尽力施为。惊龙就像苍蝇一般源源不断。修顺力敌两个高手,已经是分身乏术,还要应付江黛青的滋扰,一个心乱,后腰中镖。震惊之下拔出一看:却是一发燕形镖!
“谁!”修顺怒道:“暗中偷袭!无耻小贼!”
江黛青失声谩笑:“修郎在骂谁无耻小贼?”风芪走出来站在她身后。她便微微侧身,纤手扶上他肩膀笑问:“是在说替我打造惊龙和幽篁的阿芪吗?”
“阿芪下马可以巧手泣神功,是良匠;上马可以只身战三军,是英豪!”江黛青讥讽道:“无耻小贼?是你!不敢闯敌营,只敢钻花帐的无胆鼠匪!”
修顺只觉头上冒汗,手脚发麻,惊道:“镖上有毒?”
“那日你想杀的那位神医,亲手调配的麻药而已。”江黛青眉飞色舞笑道:“聊表敬意,还请笑纳!”
风艾和风荇紧紧盯着修顺,江黛青手持幽篁,上前两步,只待他药效完全发作,好亲手取他性命。
就在这时,墙上忽然又传来笑声:“这祾王妃和传闻中的样子还真是不大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