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渴望冉糖能够理解他,就算不是理解,也是一个可以靠近他的人,用她的温柔和润滚烫的心脏来靠近他。
童年时的不幸,少年时的伤,青年时的不停奋斗,让他孤僻。
不,他不自卑,他认为人生来平等,贫与富的区别,不是人和人的区别,善与恶,也不是区别,区别从来只在于,你站在谁身边。
他静静地看着她,不过也只有短暂地几十秒,便大步走过去,把她从沈骆安的身上拉开,抱了起来。
“你真的太可怕了!”冉糖抡起拳,在他的肩上狠狠捶着,愤怒地扭动几下,最终安静下来,无声地落着泪。
他和她都知道,她一半痛苦,一半激愤,还有一半,是迁怒!
人们都这样,在外面我们都光鲜亮丽,可对最亲密的人从来都懒得掩饰,歇斯底里都留给对方。
可如果这样能让她的痛苦减轻一点,他又何必辩解呢?
他把她放下来,再去抱她。
他可以感觉到她愤怒而且激动的心跳,她也可以感觉到他镇定而且强大的心跳节奏――以此来安抚她。
冉糖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黎穆寒总能用最简单的方式,直接击她的脆弱,他是这样的了解她,他这样抱着她,就像一棵强悍的大树,而她化成了柔软的青藤,绕着他,缠着他,依附着他……
“黎穆寒……如果小萌有事……我怎么办……医生说其实、其实很难过完今晚……伤太重了,真的,伤太重了!肋骨扎到了肺,她能活现在就是奇迹……”她的双手紧搂着他的肩,泣不成声地问他。
“既然是奇迹,那就会一直是奇迹。”他侧过脸,唇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印着,喃喃地低语。
“会吗?”
“会!”
“真的?”
“会!”
风吹动了那株茶花树,偌大的院子,偏只种了这一棵茶花,红色的花朵在枝头轻轻晃动,像情人鲜活的心。
沈骆安扭头看着他们两个,突然觉得这个组合真的牢不可破,这两个人简直是天生地设的一对,抱在一起,丝丝合扣,这动作一点都不亵渎,反而让人觉得他们两个快融成一个人的感觉。
就像……夫妻树!
那枝繁茂密的枝叶,蓬勃千百年的树干,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日月清风,寒来暑往,烈日冬雪……他们就这样并肩而站着,看着叶青了,叶黄了,叶落了,叶又飘起来了,重新生起嫩芽了……
有的人呵,天生就是为了爱上对方而来的,毫无理由!
沈骆安嘴张了张,想说句什么,到了嘴边,化成一字闷哼……痛……
能不疼吗?被冉糖这样摇晃半天,他可怜的腰!
他的护理赶紧跑过来,推着他回病房。
“混帐,是你干的吗?”许杰安的父亲一巴掌狠狠扇在许杰安的脸上,那双眼睛红得几乎要喷出血来了。
“你打儿子干什么?这种事怎么可能是他干的!”
许母赶紧抱住儿子,扭过头,愤怒地问着许杰安嚷,“那个狐狸精,不知道勾搭过多少男人了,就你把她当宝贝一样捧着,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太太去报仇!
姓许的,我跟你这么多年,你对我怎么样,我对你怎么样,我们心知肚明,我这三十几年可老实本份,你出去拈花惹草,我忍了。你要和沈家那个女人眉来眼去,我也忍了,你还要我替你巴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