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过五味,弥漫在周遭的香味逐渐变淡,唯有气氛始终温馨。
他们在饭后挪步到沙发旁,听着充当背景的电视声浅聊一二,又被困意和等待处理的工作,催促着前往不同的房间。
亦步亦趋跟着前方的身影,来到房的施漫,径直走向桌,拉开椅凳坐下。
她手肘抵在桌沿边。
掌心托着下巴,以凉薄的语气询问在点烟的施灏:“哥,那些人处理好了吗?”
施灏动作微顿。
他睨一眼施漫的表情,怀疑不是什么好事,敛下情绪,拨动着打火机的滚轮。
淡定道:“当然。”
“毒哑了?”她噙在嘴角的笑意平添两分诡谲,风轻云淡的语气,似在问他今天的天气怎么样:“还是,抽筋断骨了?”
“咳──”
猝不及防听见只有法制咖才会干的事,施灏一口烟呛到喉管,猛地咳嗽两声。
他陌生地看向那双涌动着晦暗幽光的狐狸眼,头皮一麻,险些没维持住表情。
气氛有一时凝滞。
顶着那道直勾勾投来的视线,他不得不二选一:“毒哑了。”
“有人守着他们么?”施漫把冒着热气的保温杯推到他面前:“警方现在还没结案,如果他们被找到了……很难收场。”
她要的是万无一失。
而非在不久后,被商聿沉发现她为获得他的怜惜,自导自演一出被绑架的戏。
“我知道。”
施灏点两下烟杆。
他抓住“警方、结案”的关键词,不经意想到之前听商聿沉说,她更换剧本时发生的绑架案,思路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又一番试探,确定施漫所说的那些人是绑匪后,他的“帮凶”角色也很显然了。
他稍稍放松,为避免自导自演的戏份,以真实的方式呈现在他们现实生活中,告诫道:“漫漫,我希望没有下次了。”
“你怪我吗?”
“不怪你。”毕竟是莫须有的事,也谈不上怪:“但这样的行事作风很不明智。”
施漫久久未语。
她绕过长桌蹲在施灏面前,乖乖伏在他的膝盖上,眼底的晦暗散尽,只剩下澄澈纯粹的光芒,乍一看容易叫人心软。
“我也不想那样……”她藏起所有尖锐,微红着眼:“可事到如今不能重来了,再不处理好的话,聿沉一定会发现的。”
看着那双眼眸蓄满泪光,施灏感叹她入戏过深的同时,软下心来擦拭她的泪。
“别哭了。”他掌心覆上那头细软的长发,代入“帮凶”道:“我派的人2小时都看着他们,一发现异常会立刻换位置,警方肯定找不到。”
听他如此妥帖,不曾怀疑真实性的施漫,微松攥着扶手的力道,心底疯狂涌动的躁意及阴郁,亦在下一秒消失殆尽。
她止住眼泪。
徐徐起身,环抱着施灏的脖颈,以沙哑又不失温软的嗓音道:“哥哥最好了。”
那声甜甜的“哥哥”,让施灏回忆起幼时总爱跟在他屁股后面,黏人的小团子。
他忍不住扬起唇角。
先前在她身上捕捉到的违和及诡异感,也在那声“哥哥”下,被他抛诸脑后了。
为了安她的心,施灏在给她整理那头略微凌乱的长发时,编造那些人的下落,又流露出心疼之绪:“以后少哭鼻子。”
施漫笑着“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