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紫阔、胡广成、钟离子等一众僧道走进大雄宝殿,先是对三世佛祖拜了三拜,然后转身来到渡厄的尸体旁,皆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重重的一声叹息,三人都是自肺腑,渡厄在当今的时代里,绝对算得上是得道高僧,如果没有像渡厄这样的佛门领袖,恐怕如今的佛教寺院早已沦为了纯粹供人游玩的主题公园,更别说什么佛法传承。
而如今一代大师就此陨落,魂归故土,怎么能不让同为玄门修士的南宫紫阔等人心痛。
“阿弥陀佛...”
话音刚落,从众僧众走出一位和尚,宽面大耳,身披金龙袈裟,正是四大护教伽蓝之一,东昆仑罗汉园主持圆徳大和尚。
圆徳大和尚先是对着渡厄长老的尸体施了佛礼,然后满脸阴沉的说:“二长老之死乃我佛门之大悲,天下正道之大悲!想必南宫道长已然知晓来龙去脉,也不必老衲提醒。事出有因,还请两位道门教主不要护短,给个说法!”
此话一出,大雄宝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胡广成手中的风雷扇也暂时的停在了半空,众人都是佛道德高望重的人物,谁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圆徳摆明了一口咬定就是方圆暗杀了渡厄,说的好听是在让南宫紫阔解释清楚,实际就是在向南宫紫阔与钟离子要人!
既然话已至此,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南宫紫阔也不愿意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传闻渡厄长老被暗害的前三天,我道门副教主方圆来过少林寺,并且在临走之际留下一句话,此话是真是假尚不明确,还请各位长老给我时间调查清楚,再给说法不迟!”
“哼!现如今的时代里,还有谁能暗杀我堂堂佛门二长老?而且还将其魂魄一并打散,至今毫无踪迹!”说话之人是九华山佛化寺方丈圆贞,是圆徳的同门师兄。
“那圆贞长老又有什么实质证据,证明方圆道长杀死了渡厄长老呢?”胡广成慢悠悠的摇着风雷扇,笑眯眯的看着圆徳圆贞两位大和尚。
圆徳冷哼了一声,一张大脸上尽是不满,斜眼看了一下胡广成道:“我佛道两家的事情,就不劳你胡大仙费心了!”
“圆徳老弟此话见外呀,你我同为正道中人,刚才圆徳老弟也说了,渡厄长老之死,并非只是佛门中事,此乃我正道中大悲之事,可圆徳老弟又说不劳我萨满教费心,难道是要将我萨满一教拒之门外,佛门从此特立独行吗?”
“你!”
圆徳与圆贞两师兄弟被胡广成一席话噎的顿时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阴沉着老脸怒视胡广成。
“阿弥陀佛...二长老尸骨未寒,佛道便起争端,岂不让亲者痛仇者快!单凭三日前方圆道长会见二长老一事,还不可草率定论暗害二长老之人就是方圆道长,凡事要讲证据,依老衲之见,先让二长老入土为安,然后佛道两家齐心调查,待水落石出后再做定论不迟!”
圆徳圆贞见法定不帮自己,反帮外人,心下顿时恼火了起来,刚要说话,却被法空打断了:“阿弥陀佛...法定师弟所言极是,佛道乃正道领袖,此时万不可内讧,移众人笑柄,当务之急是二长老身后之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佛慧眼照遍三千婆娑恒沙世界,定会还弟子清白,阿弥陀佛...”
法空说完合掌向三世佛祖施礼,众和尚见法空已经搬出了佛祖,佛祖慧眼识真会让真相大白于众,谁敢怀疑佛祖的能力?即便圆贞与圆徳心有不甘,但也只得暂时将怒火压下,随着众和尚向三佛施礼:“阿弥陀佛...”
禅堂内一片寂静,隐约间只能听到几声沉重的呼吸声,一尊观音法相前香烟缭绕,两盏莲花灯的光线照的佛龛处略比其他地方光亮很多,使得佛像更加慈悲庄严。
“没想老衲到此去一年光景,佛门便遭如此横祸,二长老被人暗害致死,神魂俱灭,又引得佛道两家生出嫌隙,实在让老衲堪忧呀!”
法空枯禅精瘦的脸上露出一副担心的神色,坐在一旁的南宫紫阔与胡广成也各自叹息了一声,南宫紫阔目光深邃的望着禅堂外,少林寺上下正着忙于办理渡厄的后事,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悲戚的神情,可见渡厄生前是如何深得人心,以至于死后竟有这么多人为他悲伤难过。
“自古佛道本为一家,同为正道领袖,你我心中都清楚,此事与方圆无半点并无关系,你看这些东西。”
南宫紫阔说完,拿出了在渡厄死去的那条河里捡来的黄璎毛,法空目光犀利的看了看那几根黄璎毛,顿时眼角一阵的抽搐:“难倒是陀罗尼金圣宫的那些喇嘛干的?”
胡广成轻摇着风雷扇,不紧不慢的又把黄仙所看到的一切说了一遍,法空听完,如枯树皮般的手掌紧扣着佛珠,竟引动起周身的气场变化:“我也怀疑过是陀罗尼金圣宫的喇嘛,可没想到真是他们,先是无故与中原禅宗断绝一切来往,后又杀我佛门二长老,看来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南宫紫阔闻言,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目光深邃的望着禅堂之外的光景道:“事出有因,陀罗尼金圣宫喇嘛虽说行事乖张,与禅宗各自为政,但想必几位活佛喇嘛不会不明是非,恐怕是禅宗做出了在他们看来极为过分的事情,或者...或者有人故意挑唆。”
“嗯,南宫道长此话有理。”法空阴沉着老脸道:“虽说明知道此事与陀罗尼金圣宫的喇嘛有关,但又不能公然去葛根庙抓人,即便是抓到元凶也没有十足的证据,如果抓不到那就算是撕破脸了。禅宗与密宗本来已经心存隔阂,再这么一来,恐怕两教再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胡广成眯缝着一双小眼睛,想了想说:“自从陀罗尼金圣宫喇嘛与禅宗断绝一切来往后,就没有私下找过你吗?或者佛门没有主动去过西藏洽谈吗,总不能一声不吭,不知明缘由的就此对立吧?”
“你们也知道,大长老普济自从上次镇压龙魔后便是客不见,二长老渡厄专心于佛法研究,对教内之事也从不过问,只有老衲一个闲人料理佛门琐事。可当时我又在昆仑山调查轩辕神教,据座下弟子问讯说,陀罗尼金圣宫喇嘛私下去灵隐寺找过我,见我不在后也只能悻悻而去,至今不知所以,不得果由。料理完渡厄身后之事,我要亲自去一趟西藏,问清楚为何突然与禅宗对立!”
说完,三人皆是沉默了半晌,渡厄的事还有待调查,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要等法定去问了陀罗尼金圣宫的喇嘛才能下定论。
游荡在葬龙坑外几百年的小鼍龙残魂突然消失,然后又出现一个不在三界不属五行异类,先是救出了鬼皇后,接着回到昆仑建立轩辕神教,南宫紫阔托付法空去查探一下,可法空一去一年多的时间,音讯皆无。不久后昆仑妖星乍现,小鼍龙本尊出世,想必突然失踪的小鼍龙残魂是去与本尊会合了。
而且,南宫东洛与胡给的人间蒸还与轩辕神教有关,当时二人被望月门门主、天鹰门门主、猿祖门门主等一众妖精围攻,最后在一道天雷中彻底消失,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法空终于回来了,二人心中都极为迫切的想知道关于轩辕神教的事情。
胡广成平时看上去对什么事情都是漫不经心,心大如天,但对位唯一的孙子胡给却是极为疼爱,不等南宫紫阔说话抢先问道:“法空长老昆仑之行可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