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加快了脚步,踉踉跄跄,咬牙道:“旭沉芳,信不信我把你丢田里去?”
她推了推他,推不动。
孟娬没想到,这贵公子的力气居然会这么大。他的手臂如铁箍,她卯足了力都挣不开。
孟娬要暴走了,气息不定地咬牙道:“旭沉芳,你再不放手,可能我会把你大卸八块的。”
旭沉芳嘶哑道:“你不要乱动。”
孟娬不再轻举妄动,道:“你身上的需得尽快回去,我用银针给你排出。”
旭沉芳渐渐就松了一些。
孟娬把双臂从他怀抱里抽出来,果真绕过他腰际,将他搂住。
孟娬摸准部位,手指用力地往他身上穴位摁去。
像针扎一样尖锐的感觉袭来,让旭沉芳上身有些麻痹。孟娬趁此机会,当即翻身推他,总算得以从他身下辗转出来,一时又气又急,手里捏着拳头便回馈性地朝他脸上扫来。
孟娬的拳头离他脸庞咫尺处,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旭沉芳被她触及穴位,此刻清醒了几分,笑弯着眼,眼底里堆压着还没消退的情潮,道:“阿娬,怎么不打了?舍不得吗?”
孟娬脑海里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声音:莫打莫打,打花了就不好看了。
于是她咬咬牙,把拳头收回去了。
孟娬也不耽搁,歇了一口气,对旭沉芳道:“我把你敲晕吧,这样回家顺利点。”
没想到旭沉芳居然答应了,道:“来吧。”
孟娬愣了愣,“这么干脆?”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孟娬一记手刀,往他后颈一劈,旭沉芳就晕了过去。
踏马的,这人可真沉啊……
孟娬把他半拖半扛地弄回家门,累得都快直不起腰了。
不过虽然累点,但路上他安分下来,就好办多了。
可即使旭沉芳睡着了也不能就此放任不管,因为他身上体温依然灼烫,还在往外冒汗。
殷珩留守在院中多时,见孟娬把旭沉芳弄进家门,微微一愣,大概也没料到旭沉芳会是这副状态。
殷珩转了轮椅,先一步进旭沉芳的屋子,点亮了灯。
孟娬好不容易把旭沉芳拖进屋子里。
孟娬抬头看着殷珩,殷珩也正低眼看着她。灯火下可见她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又灰头土脸,那双眼睛却是盈盈发亮,非常美丽。
殷珩抬手轻轻拭了拭孟娬额头上的汗和土屑,孟娬想起自己之前还在地里滚过,怕弄脏了他的衣服,连忙起身。
殷珩自是注意到了,一手不动声色地压着她的腰身,安慰道:“不碍事,我给你靠着歇一歇。”
床上的旭沉芳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及时把孟娬拉回了现实。
她从殷珩怀里起身,去把自己的银针拿来。
孟娬无暇欣赏,手指按着他后背穴位,银针一根根轻重有度地捻了进去。
孟娬给他施了半刻时辰的针,他出了一身淋漓大汗。最后药效都随着汗水排出体外,旭沉芳人也渐渐地清醒冷静了下来。
那眼里的绯色褪去,眸子在烛光下变回了原来浅浅生波的漆黑模样。
孟娬就着他的衣裳给他擦了把汗,将薄被盖在他身上,道:“今晚先就这样睡吧,等明天早上才能洗澡。”
孟娬累了一晚上,也是精疲力尽,她熄了灯,出了旭沉芳的屋门,就去打水冲澡。
等她出来时,殷珩已经备好了干布巾,给她擦拭头发。
她没让殷珩像之前那样帮她,自己拿过布巾,胡乱地擦了几下,就把布巾搭肩上,来推殷珩的轮椅,道:“阿珩,让你等很晚了。我先推你进屋睡。”
孟娬加快了脚步,踉踉跄跄,咬牙道:“旭沉芳,信不信我把你丢田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