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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莲花楼

“无聊!”一路行来,笛飞声也有些渴,他端起茶杯饮上一口,“不着急找找你师兄单孤刀的尸体了?” “唉!”李莲花轻叹了口气,“找还是要找的,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日。” 许念从角丽谯口中知晓了不少事情,现在,她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万圣道的头领便是单孤刀。 “你当真是变了不少。”笛飞声疑惑的看着李莲花,“十年前,你为了抢回你师兄的尸体,可以应我东海一战,带领四顾门与金鸳盟大战。十年后的今日,明知前方便是他的消息,你却不着急了。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尊上。”角丽谯凑近笛飞声。 “有话就说,莫要靠本座那么近。”确诊了,笛飞声钢铁直男没跑。 “此处人多眼杂,那单孤刀八成……”角丽谯多奸猾呀,引起笛飞声的兴趣,她环顾四周,自然的凑到笛飞声耳边,轻声吐出两个字,“没死。” “什么?”笛飞声又不笨,他一下就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拍桌怒起,“他竟敢算计本座!” 酒楼的食客纷纷朝笛飞声投去目光。 “阿飞,坐下,坐下!”李莲花拽着他的袖子拉他坐下,“喝口茶,消消气。你怎么老是火气这么旺?气大伤肝,听我一句劝,把你的脾气改一改。” “放屁!你个假江湖郎中,在这儿给我冒充什么神医呢!”笛飞声回怼道,“我要杀了单孤刀!” “若他真的未死,杀他,还轮不到你!”李莲花声音淡淡,可这一刻,他身上的那股锐气,势不可挡。 两人之前过过几十招,笛飞声如今真打不过李莲花,他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杯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采莲庄!”李莲花看着门匾上三个雅致的大字,慢慢念来,四下打量一番,“这便是采莲庄了,门头修建的倒是气派。不是说郭乾的儿媳妇死了吗?怎么也不见庄上挂白灯笼。” “去敲门!”笛飞声看看一旁的角丽谯。 砰砰砰——砰砰砰—— 听听这急促有力的敲门声,还未见人,一听便知来者不善。 少顷,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前来开门,“几位有何事?” “郭乾可在?”角丽谯这金鸳盟圣女,根本就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庄主在房,几位是来找庄主的?”那老夫人自称是采莲庄的姜管家,“进来吧!” 几人跟在姜管家后面,朝郭乾的房而去。 “这莲花确实与别处不同。”李莲花看着池塘中盛开的莲花夸赞道,“我还从未见过这种颜色,不知是何品种啊?” “少见多怪!”笛飞声这一路,跟吃了枪药一般。 姜管家说起这个,可是一脸骄傲,“实不相瞒,我们老爷爱莲,精心研制了一套养莲秘诀,才养的出如此珍贵的采莲,老爷还特意为这采莲赐名,叫流光玉婉。” 笛飞声,“花里胡哨。” “老爷!”姜管家看着自走廊尽头而来的男人,轻喊了一声。 男人大概五十多岁,一身绛蓝色锦衣,莲花鎏金冠束发,鬓边花白,站在那里,倒是身板挺直,颇有有几分人骨气。 “几位是?”郭乾看着许念几人,满眼的陌生。 “狮魂在哪里?”笛飞声单刀直入。 “狮魂,什么狮魂?”郭乾一副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满脸的莫名奇妙,眼见院中下人来来去去,“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几位随我来。” 房。 “右手有六根手指,身体被流火弹烧伤过,所以外貌丑陋,我这么说,你可有印象?”笛飞声仔细描述道,“他出现大概是在十年前。” 郭乾怔楞一瞬,神色微变,“我从来未见过什么六指之人,阁下为何这么问呢?” “你当真不知?”笛飞声是一刻都不愿和许念两人待在一起,他眼神冷嗖嗖的看向郭乾,威胁道:“你最好想清楚了。” “我不知……” 诤—— 是利刃出鞘的声音。 “敬酒不吃吃罚酒!”长刀架在郭乾的脖子上,“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说些我想听的。” “放肆!我采莲庄从不涉及江湖之事,你们今日前来,郭某以礼相待,你们却如此失礼,实在有违侠义。”郭乾虽然白了脸色,但还是振振有词。 “哦,本座忘做自我介绍了。我乃笛飞声,金鸳盟盟主。”笛飞声刀刃下压,郭乾的脖颈间瞬间溢出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里衣。 <

> “金,金鸳盟!”郭乾嘴唇颤抖的说出这几个字。就算采莲庄不涉及江湖,可对于金鸳盟的大名,他还是如雷贯耳的。 “我……”郭乾吞吞吐吐,明显有话未说。 “我们不是百川院,只问你狮魂下落,至于你这采莲庄死了多少新娘,与我们无关。”角丽谯围着郭乾转了两圈,“你要还是嘴硬,那我杀几个人给你助助兴,帮你回忆回忆,不如就从你儿子郭祸开始。” 正说话间,外面冲进来一个疯疯癫癫,倒立行走之人,一身花花绿绿的装扮,头上还簪着一朵大红的牡丹花,看上去不伦不类,刚一站定,便以公鸭嗓般的戏腔唱道:“你看,好一朵美丽莲花呀!你……” “二叔,二叔……”一个年约二十的公子也紧随其后,一身青衣,倒是雅。 “真难听!”许念指间轻弹,两人便被定在原地,如同两桩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莫要伤害我儿!”郭乾高声急道。 “那就老实交代。”笛飞声也学会了,他把刀架到了郭祸脖子上。 “我,我说,我说!你把刀拿开。”郭乾不硬扛了,“狮魂十年前就死了,尸体就在外面的莲池中。” “尸香花冢,这不就是狮魂当年的手法?”角丽谯一眼便认了出来。 笛飞声,“知道尸香花冢的人不少,但知道怎么做的,只有狮魂。” “原来你所谓的养莲秘法,就是用尸体供养啊?怪不得吃饭时,听他们说坟山上总是丢尸体,合着,是被你偷了呀?”李莲花恍然大悟。 “费什么话,去挖尸体?”笛飞声让李莲花下水,“你去!” “谁扔的谁捡。”李莲花把郭乾拎过来,“这莲池你熟,你去!” 不给郭乾反驳的机会,他直接把人扔了下去。 郭乾水性极好,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胳膊扭不过大腿,下水没一会,便拖着具骷髅上来,到底是上了年纪,躺在池边气喘吁吁道:“这就是狮魂。” 李莲花蹲下身去查看,骷髅的右手果然有六根指骨,“是狮魂。” 笛飞声问,“他的遗物呢?” “这么多年泡在水里,兴许早就腐化了。”郭乾连狮魂的人骨都给捞上来了,也没必要撒谎,看来他真是不知。 “不可能,狮魂的九鲲皮囊乃天山宝物,不腐不化。”笛飞声对自己曾经的属下,倒是十分了解,“既然他人在这儿,东西却不在身上,那就一定还在采莲庄的某处。” 林莲花观察到,在笛飞声说这话的时候,郭祸的眼神有着细微闪躲,他走过去看着郭祸问道:“你知道狮魂的东西在哪儿!” 虽然是问句,可语气十分笃定。 “看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怕是一点儿苦头都吃不了。” 笛飞声五指如鹰爪般捏住了郭祸的肩甲,指间发力,郭祸疼的吱哇乱叫,额上立时冷汗连连,“我说,松手,松手……” “当年,狮魂为了不暴露自己金鸳盟余孽的身份,将他随身的东西都藏在了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只有我知道。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们。”郭祸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我平生最恨被人威胁,你若不说,我就捏断你的脖子。”大手直接掐住郭祸的脖子,不过几吸间,郭祸便面色涨红,呼吸困难,他两只手扒拉着笛飞声的手,“说,我说……” “不见棺材不掉泪!”笛飞声将郭祸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他冷汗直流,捂着脖子伏地猛咳,他指着莲池边的一面石镜,“那里!” 李莲花侧身而立,一掌击碎石镜,里面赫然是一个棕褐色的布包。 笛飞声迅速走到李莲花身旁,看着熟悉的花纹,“这是金鸳盟的布料。” 李莲花抽出里面的物件,是个布帛卷轴,缓缓打开。 “这是狮魂的字迹。”笛飞声确认道。 “狮魂伤重未愈,而盟主之令未竟,不敢怠之,固将单孤刀遗骸敛于药棺,可保尸身不腐,暂藏采莲庄南门柳树下。”李莲花缓缓念出信上之言。 许念走了过去,握上他的手,“走吧!” 铁锹一铲一铲下去,泥土越来越湿润。 铛—— 是铁锹撞上木头的声音。 棺木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人。 “单孤刀?”角丽谯惊呼出声,“他真死了?” 李莲花却比自己想象中的冷静了几分,他掀开棺中之人的衣襟,探查着他身上的那件陨铁软甲,只一个轻触,他便收回了手,身体失重般的后退几步,轻喃道:“不是他……” “不是单孤刀?可

这棺中之人,明明和单孤刀长的一模一样!”角丽谯来回看着,“李相夷,你会不会认错了?” 李相夷手中拿起一片甲片,“这陨铁软甲,单孤刀从不离身,而尸体身上这件,明显就是假的,便是假的,上面也留有刎颈的剑痕,为了嫁祸我,他也算是处心积虑了。可没料到,尸体竟被你金鸳盟之人劫走了。” “为了瞒天过海,连半截的小指也都是一模一样。可他当年破阵之时,半截指骨是被箭簇震断的,棺木中这具尸体,小指却是平整被斩断的。” 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一个事实。 “单孤刀没有死,当年金鸳盟和四顾门的大战,也是他挑起的。这十年间新崛起的万圣道,则是他重新建起的势力。”笛飞声推测出了大致真相。 “尊上,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角丽谯看着笛飞声,“要号令盟中部下探寻单孤刀的消息吗?” “何必这么麻烦!他躲躲藏藏,十年都不敢露面,编个故事直接把矛头全部指向他。”许念有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直给,“就说单孤刀嫉妒李相夷,羡慕笛飞声,是个真小人,伪君子。他为了一统武林,故意挑起金鸳盟和四顾门相斗,好坐收渔翁之利,如今他建立万圣道,意图危害武林,称霸天下,让江湖众人都沦为他的走卒。” 角丽谯和笛飞声瞠目结舌的看着许念,无法相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我们一直你是好人来着,原来,你比我们还疯批。 “看着我干嘛?编瞎话不会呀?你们金鸳盟又不是名门正派,讲究什么江湖道义,怎么离谱怎么编。流言一但蔓延,他就是想藏也藏不住。”许念徐徐说道。 笛飞声看向李莲花,凉凉问了句,“她是之前就有这种症状,还是今天才有的?” 李莲花猛然笑了,他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她说,“你不要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 “又疯一个!”笛飞声朝旁边挪了挪,离他们两口子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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