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仪也停止了抹眼泪,不可思议地观看了一小会儿,仿佛崇咸真在她眼前似的,说的那些互诉衷情的话,让她一边起鸡皮疙瘩一边作呕吐状。
台下的观众纷纷鼓掌时,崇仪就拍案而起,在二楼喝道:“揍他!一看就是欠揍!我把他当兄弟,他妈的居然如此龌蹉!”
梨园的伙计连忙跑过来提醒她俩,注意保持安静,否则会影响到其他的看客。
孟娬汗颜地劝住崇仪,道:“别激动,演戏而已演戏而已。”说着就拉她坐下,又道,“不代入你和崇咸了,我们来代入旭沉芳和他的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于是后来,两人都嗑着瓜子一脸看戏的表情,时不时嘴里还啧啧啧几声。
这一来二回,前面两场爱情戏孟娬也就不觉得那么难熬了。
等到阎王战七鬼的戏开场时,她连忙坐正了身子,放下手里的瓜子,喝了一杯茶润嗓,然后心情激动地等待中。
上一次和殷珩一起来看这戏时她反应很平淡,可这次心境变了,她就觉得这场戏尤其的令人期待。
她想起分别那夜和殷珩的对话,他叫殷珩,她说他的名字听来有点耳熟,他便笑说可能是在这场戏里听过,于是她就来找答案了。
孟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戏台上,再向崇仪确认一遍:“这是讲我相公的故事吧?”
崇仪道:“是。”
她全神贯注地从头到尾看完了整场,心情也随之起起伏伏。
到快收尾的时候,那小鬼藩王将死之际,愤恨地对殷武王指名道姓地骂,孟娬听得真切,果真叫的就是“殷珩”这个名字。
殷武王真是她家相公。
难怪他会这么厉害,会骑射会箭术,会鸣琴会作画,前情种种,都有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这场戏毕后,孟娬还意犹未尽。
堂上的看客们陆陆续续都散了,台上也已经谢幕了,孟娬才舍得起身离开。
只不过离开之前,她去找了梨园老板,说道:“我觉得你们讲殷武王的这场戏应该经常排,不光他战七鬼啊,还有叱咤疆场、领兵杀敌,都是极好的题材。”
梨园老板道:“去年就听说殷武王生死未卜,别说排新戏了,就这出再演不了两场也就不演了。”
孟娬道:“谁说他生死未卜,他活得好好的。不信你去打听打听,殷武王现在就在边疆,正和朗国大战呢。你这排戏就得抓准时机,等消息传到我们这里来,到时候你这梨园一定爆满。”
老板嗤之以鼻,道:“你两个妇道人家,知道个什么?去去去,别来烦我。”
孟娬本是心平气和地跟他商量,可这老板不给面子,还叫伙计把她俩轰出去。
崇仪见伙计要来碰孟娬,哪还能忍,掀了几个伙计,一把逮住梨园老板,把他一顿弄老实了。
梨园老板一边抱头一边迭声道:“排排排,我明天就叫人排好了吧!”
孟娬和崇仪这才满意地离开了梨园。
老板鼻青脸肿地抬起头瞪着两人的背影,伙计从旁瑟瑟地问:“老板,殷武王新戏打算找哪些人排?”
老板一手拍在伙计头上,道:“排个屁排,快,去给我报官!”
孟娬和崇仪一出来,只见街上人来人往,热闹渐渐复苏。
春意深深,暖日洋洋。
半道上就见旭沉芳来接孟娬了。
他走在街上,绯衣如火,身量又颀秀清长,总能吸引街上男男女女的目光。
崇仪也停止了抹眼泪,不可思议地观看了一小会儿,仿佛崇咸真在她眼前似的,说的那些互诉衷情的话,让她一边起鸡皮疙瘩一边作呕吐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