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走到屋檐下,老夫人眼下看仔细了,还真别说,要是宜颂在黎国以他这样的标准再择婿的话,怕还真找不到第二个来。
好歹商侯和殷珩也是老相识了,殷珩进厅后,商侯与他寒暄一二,随后便带着老夫人先行退避了,顺便还带走了两个孩子。
阿临跨出门口时,抬头看了商侯一眼。
说好的帮忙周旋呢?
商侯知他想什么,便道:“里面有你娘在,暂时没事。私下我会跟你外祖母好好说的。”
一时厅上就剩长公主、黎焕和殷珩。
空气凝滞了片刻,长公主开口打破了沉默,道:“殷珩,当初你娶阿焕的时候,所立下的誓言,可还记得?此生绝不辜负,你做到了吗?”
黎焕刚要开口,长公主扫她一眼,又道:“我没问你,你别说话。”
黎焕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殷珩沉声道:“是我愧对她。”
长公主道:“你在外打仗若只是几年不回也就罢了,可你与别人成亲是怎么回事?你把阿焕置于何地?她一面听着你与别人的消息,一面独自抚养着你的孩子,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劝她放弃她也不肯,你娶她之时答应过我好好待她,你便是这么好好待她的?”
黎焕道:“娘,这其中有些隐情。他并非真的娶了别人,也没跟别人有过什么。”
他是真的娶过,在知道真相之前黎焕也很介意,但现在她怕她娘误会,努力地想帮他澄清。
长公主道:“从前你就一味地帮着他,现在你还帮着他。”
黎焕咕哝道:“那不然怎么办呢,谁叫我嫁给了他,他又是我孩子的爹啊。”
长公主冷眼看向殷珩,道:“你说清楚。”
黎焕又抢先道:“他当时在北境身受重伤,金麟女王为了糊弄众人,才找了一个身材和他差不多的人假装是他……”
然,话没说完,黎焕猛然瞠了瞠双目。
黎焕眼睁睁看见殷珩拂了拂衣角,竟在长公主面前屈腿跪下了。
长公主也万没有料到,一时震惊得回不过神。
殷珩跪得笔直,嗓音里有些心疼地道:“阿娬,别为我解释了。”
不管他和别人有没有夫妻之实,可他终究是穿了吉服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过。他知道那是哽在她喉间的一根刺,她自己在强行咽下并帮他找理由时,那根刺会不会扎得她疼?
殷珩道:“错了便是错了。可曾经所立誓言如旧,我不会放弃阿娬和孩子,今日不求岳母宽恕,只请岳母再相信我一次。”
他是殷国的摄政王,即便面见两国君王也无需下跪的一个人,竟对她跪下了。到底曾一起生活了好几年,长公主又怎么会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跪自己并不是因为别的,而仅仅是因为她是阿焕的娘。
他对自己行多重的礼,阿焕在他心里便有多重的分量。
长公主不是不信他,长公主只是要一个理由,想亲耳听他解释,也是给黎焕一个交代。
她的女儿这几年心里的苦,她这个当娘的着实心疼啊。可是现在殷珩朝她行跪礼,她反而吓了一跳。
等长公主反应过来之前,黎焕提着衣角便和殷珩跪在了一起。
黎焕道:“娘,他身体不好,得回去喝药了。”
长公主看着这一双人跪在她面前,一样的诚挚和坚贞,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最终叹道:“你们回去吧。”
回去时,姐弟俩坐一辆马车,不去打扰爹娘。殷珩同黎焕便单独坐一辆马车。
随着他走到屋檐下,老夫人眼下看仔细了,还真别说,要是宜颂在黎国以他这样的标准再择婿的话,怕还真找不到第二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