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一代大秦西疆骠骑大将军温候!!
战死!!!!
姜神涯下马,鬼冢枪倒插进沙土中,闭眼盘坐,护守温候尸身完整,其身上大小淤紫无数,身边方圆半尺无人敢接近!
两军依旧激战正酣,温候战死的消息,不断在秦军之中扩散开来,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使得军心涣散,真支大军,乃是大将军温候嫡系部队,温候于其,乃如定海神针一般,只要温候在,军心永不涣散!原先派遣出去的一众骁骑,迟迟不见踪影,本下令,欲望其长途奔袭,围而不攻,乱敌军心!
秦督军无奈,原本上敌众我寡,知己稍纵即逝,未曾抓住,只得下令吹响撤退号角,一时间秦军虽然是退如潮水,却退而不撤。姜神涯起身拿起温候一对擂鼓瓮金锤,将温候扶上赤鬼红鬃马马背,与照夜踏雪火麒麟,一人一马,一前一后,护送驮负着温候的赤鬼红鬃马,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欲要夺回大将军温候尸首的秦军将士前。
当姜神涯带着温候尸首来到秦军阵前,一眼望去,一片漆黑延伸到天际,整齐统一,大秦黑骑威风不倒,秦军将士纷纷单膝跪地,放下手武器,双手抱拳,听到一道雄浑圆润声音响起:
“末将王盛一,参见温候大将军!!!”……
“末将韩铁锋,参见温候大将军!!!”“末将钟季,参见温候大将军!!!”……
万军齐声,参见温候大将军,战甲叮铃,其声其势其威,何其憾动人心!!!
原本此一战之前,大将军温候已接到皇命,交出虎符,撤下前线,调回京都,颐养天年,可大将军却是毅然决然,挂帅前锋,率兵出征!在温候心中,戎马一生,早就坐不来那太师椅,睡不惯那罗汉红木床了,战死沙场,方才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交接完毕后,姜神涯翻身上马,驭马拔起鬼冢枪直返军中,一战毕,其背后数万秦军哀悼!牙敕瓦赤见到秦军欲退,也不愿意深追,穷寇莫追,唯恐有伏!再者随大将军温候战死,若是自己再下令进攻,定会为那温候背水一战,况且领命阻击秦军的军令也已完成!
接连几日里,李三觉都是夜以继日地逃亡着,可谓是日行一万,夜行八千,生怕被再给春十三娘追上,重回其魔爪之中。不知不觉,夜幕已悄然而至,李三觉刚好抵达临安城墙脚下,此刻早已过了进城的时辰,看着紧闭的临安城门,李三觉抬头望向城楼上,正值守城将士换岗之际,直接纵身跃上城墙,情不自禁鸟瞰临安一番,夜景依旧如初,好不热闹!
通衢委港,星布珠悬,浩如白日,销金小伞揭高标,江藕青梅满挑担,街头吹彻卖饧萧,有富人贾三折夜方囊盛金钱于腰间,微行夜中买酒,往秦淮楼,置宴,坊巷井市,酒楼歌馆,四鼓后方静。
“蝶祈!我回来了!”
李三觉心中无限感慨,从衣中掏出一袋荷包,掂了掂,真是分量十足,感叹虽说那春十三娘只是开着一间小小的西垒客栈,可还真是腰缠万贯,有钱的很呐,随即纵身下城头,遁入夜市之中,便往哪临安城刺史府所去!
秦淮楼,乃是这临安城中最大,最负盛名的风花雪月之地,但凡是出入这里的人物,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富甲豪商,风流生,往往流连于此,把酒寻欢,人生几何,一夜之间,豪掷千金,不胜枚举!
秦淮楼中歌台暖响,春光融融,雕梁绣柱,雕栏玉砌,墙上挂着金银各色丝线,所绣的各头牌花魁真人容像,栩栩如生,雍容华贵,一屋子人,好不热闹,男子光是看其衣着品相,红光满面,便可知晓定是非富即贵,然其女子个个生的犹若天仙,着锦衣秀裙,身姿美妙,光是瞧上一眼,便就足以撩人春心荡漾。
“哎呦,我说花妈妈啊,不知今晚蝶祈姑娘是否有空啊,这蝶祈姑娘只逢月初十五方才出来作魁,日前有幸得以一睹其风姿,可是想煞我也,可又奈何我,着实公务繁忙,能来一次可是易啊!常”
闻声寻人,只见此人身高五尺七寸,未语便先是三分笑,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头戴百宝珍珠凤尾冠,着一件三色金百穿花大红袍,腰置龙飞凤舞温玉带,手握镂金象牙嵌宝扇,好是俊美贵气!
那淡妆轻抹,风韵依旧的花玉露花妈妈定睛一看,竟是那官拜正五品下的鸿别驾鸿大人,赶紧轻摇手中百鸟朝凤金镶丝玉扇,凑到其身旁赔笑道
“哎呦,鸿大官人呐,当真是稀客稀客啊,可真是不好意思呀,鸿大人呐,你是有所不知,蝶祈姑娘,今天有客人了,倒是您呐,自从上次一别,咱家问烟,可总是没羞地时常念叨着您呢,这不,问烟,问烟呐!快是梳妆打扮一番出来见过鸿大人呐!”
鸿大人眉头微蹙,便觉得这花雨露也可真是好心思,难不得能让这秦淮楼,在这临安城中独占鳌头,声露不悦问道:
“这凡世来往秦淮楼中的达官贵人,无一不是想听得蝶祈姑娘弹唱一曲《钗头凤》,若是有幸,能博得蝶祈姑娘欢心,一睹其整容,更是无数人朝思暮想而不得的,不知是何等人物,好大的面子呦,我倒要见上一见,来我这临安城内,咱可得是尽一番地主之谊不是!”
鸿大人一步便过了花妈妈,迈向楼梯处,欲向着蝶祈姑娘的闺房而去一探究竟,花妈妈可依旧是笑颜如花,不紧不慢却是又拦着了鸿鹄身前处,笑道:
“哎呦呦!我说大人呐,大人,这可是使不得呀!您这么做一来就是坏了我这秦淮楼的规矩,大伙儿心里可都是跟明镜儿似的,坏了规矩,那可就不是我秦淮楼的贵客了!再者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临安城内何时轮的劳驾鸿大人一尽地主之谊了呢!”
鸿鹄一听,身躯微微一怔,面露狐疑,即便心中不悦,可脸上带得是兜着,此时这秦淮楼中,不是官场同僚,就是名门显贵,富绅达人,传了出去,实在是有辱威名,可鸿鹄始终心有不甘。
“哈哈哈,花妈妈你这是什么话啊?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这临安城中我鸿鹄之名说大可大,说小了呢。也可以小。但即便我自觉是再小,可是亦不能落得同僚笑我有失远迎之罪,花妈妈你说呐?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鸿鹄一番话,说的是如棉里藏针一般,饶是花妈妈,在这秦淮楼中多年,自己见惯了这种人物,可此时亦是属实头疼犯难,没想到这鸿鹄鸿会是如此纠缠不休,可偏偏说话又是尺寸之间,却又不失得体!谓之心有七窍玲珑亦不过已,难不得这些年能在仕途之上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