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倚红楼的老鸨带着一堆莺莺燕燕的姑娘上门要人来了。
牢里正乱作一团,扑火的扑火,赶人的赶人,谁都没有闲工夫搭理她。
但那老鸨哪里肯依?
她索性往大牢门口一坐,放开嗓子干嚎道:“官差老爷哟,快放了我那苦命的女儿吧。”
老鸨虽已徐娘半老,但那把嗓子的穿透力依然不俗。
隔着重重围墙,窦一鸣听得耳膜发疼。
他拽过一个狱卒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狱卒答道:“来了一群女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非要让我们放了新来的那个女子。”
那么快就找来了?
窦一鸣心中有些惊异,问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就说什么,‘江大公子’的玉佩找着了,不是红叶娘子偷的,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说得倒是轻巧。”
“晏大人现在又不在,豆子哥,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要不要把人赶走?”
窦一鸣知道,对方是骂不走的。
难道还能动手打女人不成?
“还能怎么赶?再说了,哪怕你赶走一回,她们见不着人,也还会来第二回的。”
外面,老鸨尖锐的嗓音又传了进来。
“我的好女儿啊,我们来接你了,官差大老爷行行好,莫要为难我家红叶。”
“红叶娘子可是我们倚红楼的金字招牌啊,只求你们别再对她动私刑了。”
“只要她好手好脚地出来了,我掏多少银子给你们都行啊!”
……
窦一鸣伸手掏了掏耳朵,低骂一句:“耳屎都被震出来了。”
狱卒苦着脸问道:“豆子哥,我们就由着她这样乱扣屎盆子吗?”
“既然知道是屎盆子,我们难道还要接过来吗?由她自己端着叫嚷去。”
他嘴上虽是这样说,但心里挺不安的。
要是事情闹大了,不知道外人会怎么看待林泉大狱。
“好吧,还是豆子哥沉得住气,我先进去了。”
窦一鸣胡乱点点头,心里苦笑不已。
老大说了,近来多事之秋,不要轻举妄动,以不变应万变。
他揉了揉自己僵住的脸,心里只盼着老大赶紧回来。
但晏瀛洲还没回来,官府的衙役先到了。
他径直进来找窦一鸣说:“你们这边怎么回事?动静大得衙门后堂都听见了。”
窦一鸣道:“你自己看吧,门口那群女人闹半天了。”
“京城来的小苏大人正在后衙办公呢,江大人打发我过来看看,催你们赶紧消停下来。”
“哪里是我们不消停?是那群姑奶奶不让我们安生。”
衙役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你们快点把人赶走,别让事情闹大了。”
窦一鸣嘀咕道:“那是我们想搞事啊?”
“豆子,我提醒你一句。”
那名衙役凑过来,压低声音道:“要是闹出个好歹来,小苏大人亲自过问的话,别说你了……”
他的神情变得有几分轻蔑。
“就算你们晏大人也压不住。你还是在苏大人发话前,快些把事情处理干净吧。”
窦一鸣刚要发作,但又觉得他说的没错。
“我们老大才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