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不久,罗科索夫斯基正在翻看参谋们提供的部队战损以及取得战果的报告时,观察所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听说德军发起的有一次凶猛进攻,又被你们打退了。”电话里传来了卢金的声音,可能是因为知道德军被击退的消息,从他的声音就能判断他的心情不错:“战果怎么样,又有多少法西斯侵略者被你们消灭了?”
“报告司令员同志,我们击毁了德军坦克21辆,装甲车39辆,卡车和摩托车一百多辆。敌人在战场上的遗尸达九百具之多。”罗科索夫斯基没有看桌上的报告,就直接向卢金进行了汇报。汇报完各种数据后,他又补充说:“敌人吸取了昨天进攻失败的教训,在进攻前,对我防御阵地进行了猛烈的炮击,造成了我军较大的伤亡。”
“德国人为了突破我们的防线,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摧毁我们的防御力量。”卢金忽然话题一转:“这不是坦克第20师的观察所么,布拉泽维奇上校呢,他去了哪里?”
“德军的炮击停止后,布拉泽维奇上校担心部队里的新兵太多,恐怕会出现军心涣散、士气低落的情况,就一个人跑到前沿去了。但刚刚有个不幸的消息传来,他在前沿指挥战斗时负了重伤……”罗科索夫斯基刚想把布拉泽维奇的伤势向卢金汇报时,忽然停顿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两名战士正用担架把布拉泽维奇抬进了观察所,后面
还紧跟着戴着钢盔的军医和卫生员。
罗科索夫斯基连忙用手捂住话筒,吩咐旁边的参谋:“快点找两条长凳摆好,将担架放上去。慢点慢点,小心点,别把上校同志摔下来。”他后面的话是冲着抬担架的战士说的。
“喂,喂,喂!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可能是忽然发现听筒没有了声音,卢金提高了嗓门,“你刚刚说布拉泽维奇上校的伤势怎样了?”
罗科索夫斯基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上身军服都被鲜血浸透的布拉泽维奇,松开捂住话筒的手说:“司令员同志,他的伤势看起来非常严重。”
下一刻,罗科索夫斯就直接问跟着担架进来的军医:“军医同志,上校的情况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军长同志,”军医满脸苦涩地说:“他虽然还有呼吸,但已经不行了,牺牲只是迟早的事情。”
“军医同志,”听军医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有些着急了:“就算是胸腹部中弹,伤势再严重,也有抢救过来的希望,你怎么能说他不行了呢?”
电话另一头的卢金,听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话,也补充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如果你那里的军医无法救活布拉泽维奇上校,就派人送到我这里来,我一定会找更优秀的军医,把他救活的。”
“司令员同志,请您听我说。”军医显然听到了卢金说的话,“他的整个胸部完全炸烂了,内脏和口袋里的东西都混在
一起了。您就是把他送回莫斯科,找全国最好的医生来进行治疗,也无法挽救他的声音。”
“你胡说。”罗科索夫斯基斥责军医道:“我看他还有呼吸,你不抢救一下,怎么知道救不活呢?”
“军长同志,我是一名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能救的话,我肯定会救。”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军医生气地说。“您瞧瞧,他的呼吸已经没有了,血也从嘴里流出来了。都到了这种时候,您还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吗?”
罗科索夫斯基再次望向了躺在担架上的布拉泽维奇,发现他的嘴角果然有鲜血流出,呼吸似乎也停止了。虽然和对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眼看着一名袍泽在自己的面前牺牲,罗科索夫斯基的心情还是很沉重的,他有些哽咽地对着话筒说:“司令员同志,来不及了,布拉泽维奇上校已经牺牲了。”
“牺牲了?!”得知布拉泽维奇牺牲,卢金的心情同样也不好受,他沉默片刻后,对罗科索夫斯基说道:“罗科索夫斯基同志,请你派人把他送到我的司令部来,我会安排人安葬他的。”
“不必了,司令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婉言谢绝了卢金的好意,说道:“我看就把他埋在附近的森林里吧,毕竟这是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好吧,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尊重你的意见,就把布拉泽维奇上校埋在森林里吧。”卢金同意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提议,并叮嘱他
说:“记住,一定要给他找口棺材,并做好记号,方便战争结束后,我们来寻找他的埋身之地。”
布拉泽维奇虽然牺牲了,但坦克第20师不能没有师长。罗科索夫斯基又给政治副师长切尔尼亚耶夫打了电话,直截了当地说:“布拉泽维奇上校在不久前的战斗中牺牲了,由你继续担任师长的职务。”
回到了军指挥部,罗科索夫斯基把布拉泽维奇牺牲的消息,向马斯洛夫和加米涅夫说了一遍,两人听后,都唏嘘不已。
过了一阵,马斯洛夫试探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军长同志,既然布拉泽维奇上校牺牲了,不知你准备让谁来担
任师长的职务?”
“我已经给切尔尼亚耶夫打过电话,让他重新担任师长的职务。”罗科索夫斯基说完这话后,忽然意识到马斯洛夫这么问自己,恐怕是心中有合适的师长人选,便特意问了一句:“参谋长同志,难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是的,军长同志。”马斯洛夫也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如实地回答说:“刚刚听你说道布拉泽维奇上校牺牲时,我就考虑过坦克第20师的师长人选。”
“是谁?”
“步兵第团团长莫洛佐夫少校。”
听到马斯洛夫提出的人选,罗科索夫斯基的眉毛不禁往上一扬,随后说道:“参谋长同志,你为什么会想到他呢?要知道,他入伍时间还不到半个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