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影卫,见过不少血腥,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这么丧尽天良的父亲。
贺兰汐见影卫还没有消失,知道后面还有后续。
“然后呢?”
“丁大牛输光了,和巧娘一起被赌坊的人丢了出去,两人又遇到了那辆马车,丁大牛缠着男人再给他十两银子,当街时男人真的又给了银子,还被围观的人夸赞是大善人,但男人故意等在无人的路上让丁大牛的女儿下车,还递给她一把匕首,男人的手下把两夫妻按住,最后是小姑娘亲自动的手。”
如果只是这么一个故事应该不值得影卫说下去。
“那个男人对小姑娘说……大沧已经烂透了,到他那里去吧。”
贺兰汐并不赞同,烂的是那些将大沧腐蚀的千疮百孔的蛀虫,她一定会把它们都抓出来,让大沧恢复她本来的面貌。
“多注意他一些,说不定我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影卫应是后离去,贺兰汐又小口小口地抿着热水。
药材吗?那正好。
石榴不明所以,刚才还疼得皱眉的贺兰汐现在眉心舒展,甚至笑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贺兰汐一行人出发。
曲娘子一夜未眠准备了许多吃食,生怕贺兰汐在路上饿,还用五个碗口那么大的竹筒煮了十几个鸡蛋泡在热水里面,又把一个水囊里灌满了浓浓的红糖水。
贺兰汐谢过,挥别曲娘子一家。
刚歇下来的曲娘子抹去一头的热汗,目送贺兰汐离去。
马老五心疼曲娘子,劝她快些去休息。
哒哒的马蹄声再次响起,一辆马车停在小院前。
马夫说着一口流利的方言,在和曲娘子套起近乎,说他找遍附近都说曲娘子这里的手艺最
好、房间最干净,想在这里住下。
曲娘子面上不显,却觉得这个马夫太刻意。
马老五推辞,说上一波客人刚走,害怕招待不周。
男人也没有为难,只是撩起车帘的一角看了一眼小院就离开了。
马车上。
贺兰汐把十几个鸡蛋分出去,她就算想吃也吃不了这么多,放久了又怕坏了反而糟蹋粮食。
反正很快她们就会抵达塔城,正式进入北疆。
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踏上了塔城的土地。
进城需要查验手续核对身份,贺兰汐下车伸展开了手脚。
她们走的是侧门,此时正门却在缓缓打开。
旁边有的人见怪不怪,也有的人好奇,一问查验手续的官差才知道,是北越人的车马要经过所以才打开城门。
一想到北疆边城拒敌死守的城门在塔城可以为北越人随意打开,贺兰汐就觉得极为讽刺。
一听是北越人,有人不服。
“凭什么我们要走侧门,北越人却能走正门?”
“对啊,凭什么,我们也要走正门。”
为了配合进出,他们连拉货的马车都不敢顾太大的,可北越人却可以在大沧的土地如入无人之境,行使特权。
官差不耐烦的合上,不屑道,“人家北越人高马大,车架从侧门进不来,走走正门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可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