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北珺突袭,太子受了伤,随行军医说、说救不了……”
戚晚烟瞳孔一缩,嘴里的药片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里,她猛咳一声把药吐出来,迅速穿好衣服推门出去。
“备马!去北境!”
宋舟早就备好了马匹,戚晚烟什么都来不及想,立刻翻上去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
宋舟策马跟在她身后,两人两马片刻间就出了永州城。
直到马儿跑到永州通往北境的官道上,戚晚烟心里的惊惧和紧张才慢慢涌了上来。
刚才听见沈承骁受伤时她脑子迟钝又清醒,只知道必须立即去到北境,其他的什么都没想。
甚至都忘了问沈承骁受了什么伤。
可如果军医都说救不了,那应该非常严重……
戚晚烟不敢再继续想,她生怕沈承骁挺不到自己去,哪怕心口快跳出来,她面上都依旧强硬地保持着冷静。
她不能慌,此时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沈承骁面前。
戚晚烟攥紧了手掌,手心里的汗把缰绳浸湿了大半。
宋舟紧紧跟在她后面,他从来不知道太子妃策马能快到这个地步,让他在后面追得有些吃力。
寂静的官道上,两匹马如同残影一样疾驰过去,经过的地方除了带动路上的草叶摇曳了一瞬,好似什么都没出现过。
两个时辰的路途,戚晚烟硬生生跑出了不到一个时辰。
一到北境大营,马儿还没停下,她就从上面翻了下来,急速朝大帐里跑去。
越往里营里的火把越亮,喧嚣声也越大,戚晚烟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光是听着那些急匆匆的脚步声,她就慌得出了一身汗。
“何人擅闯军营?”
营里的士兵们不认识戚晚烟,她被拦在了营帐前。
宋舟在后面跑得满头大汗:“这是太子妃!”
戚晚烟闪身推开拦路的小兵,大步迈进了账里。
浓重的血腥味窜入鼻尖,让她头皮阵阵发麻。
沈承骁趴在里面的床上,整个上半身都露在空气里,在他右肩处钉着一支黑漆漆的箭,箭头还留在皮肉里,从伤口处流出的黑血染得大半边身子都变了色。
床边围着三四个军医打扮的人,手忙脚乱地为沈承骁止血。
可他肩头的伤口实在太严重,不管军医如何处理还是在汩汩往外渗血。
还有几个将军在床前不停踱步,五大三粗的男人们急得手足无措。
“沈承骁……”
戚晚烟声音里带了哭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三两步行至床前,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后肩心跳都跳漏了一瞬。
“太子妃,箭上有毒,箭头卡在肩胛骨里,我们、我们实在取不出,硬取的话太子半边肩膀的骨头都要被拽出来……”说话的是一个军医。
戚晚烟点了点头,压下心里的慌乱沉声问:“他中箭多久,昏迷又多久了?”
“中箭已有三个多时辰,中箭后毒药立刻发作,没一会儿就昏倒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
“是。”
此时沈承骁的呼吸微弱到快要感知不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