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京中最有名的花街,码头连接着人工开凿的水系直通京城最大的千里湖。
喧闹的人群中,身着粉衣的俊俏郎君,游船画舫的坊主拿着酒壶站在高处。
“来来来,大家听我说!”
有人停下登船的脚步,探头看他准备说什么,也有人只当他要说醉话,更想提前登船寻个好位置。
“今日所有人画舫已经被孟公子包下,专供学堂学子夜游千里湖,全场消费都由孟公子买单!”
人群爆发出欢呼声,其中也有几声。
“不知廉耻,不知廉耻啊!”
“哎呀,这位兄台莫要拘谨,水乡画舫的游船可是正正经经的娱乐夜游,和旁的不一样。”
借由这个热闹的氛围,很多原本并不相熟的学子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甚至开起玩笑。
“你想要姑娘作陪还没有呢,喏,她们都在另外一艘船上。”
周围人哈哈大笑,望着相隔不远的码头停靠的另一艘画舫,学堂的女学子也在登船。
女子乘画舫夜间出游的机会很少,今日还是和这么多男同窗一起,上船后大都在好奇地东瞧瞧西看看。
“你是汪家小姐吧?”
汪慧想假装没听到,但是对方又问一次,引得旁边人也投来目光,她只好点点头就侧过身去。
“我爹是城防校尉,我叫周芳苓。”
汪慧再次点头致意,心里想的却是,一个城防校尉的女儿竟然也敢和自己攀谈。
她有些后悔自己今日的冲动之举。
和她相熟的贵女没有一个来参加今晚的夜游,传出去她的面子……
汪慧只觉得胸前藏着的东西在灼烧她的心口。
她的面子,罢了,今夜一过她哪还有脸面可言。
“汪小姐怎么哭了?”
周芳苓慌忙掏出手帕给汪慧擦眼泪,被她嫌弃地避开。
果然是看大门的,用的还是棉布手帕,连丝绸都用不起吗?
汪慧甩开手上的丝帕,轻轻按去脸上的泪痕。
周芳苓讪讪地收回手,明确感受到汪慧对自己的嫌弃,她也就打消和汪慧结交的念头。
汪慧终于得了清净,一路走到船舱最末尾。
“你,给我找艘小船,送我到那边去。”
船夫顺着汪慧手指的方向,看到那艘独立于其他游船的画舫。
虽然别的船上也准备有歌舞节目,可那艘船独属于画舫的花魁所有,船上也只载孟敬怀一人。
船夫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收下汪慧给的银子,说去准备叫汪慧稍后,转身就把这件事报告给坊主。
粉衣坊主亲自去通知孟敬怀,末了没忘打趣道。
“看不出来,孟公子的魅力竟然横跨几方势力,连敌人为君倾倒。”
花魁靠在孟敬怀的身上咯咯直笑,趁孟敬怀反击坊主前给他嘴里喂进一杯清香甘冽的酒水。
孟敬怀无奈地看着他们。
“你二人你一唱一和,我不见一见这汪家女都对不起你们这好奇心。”
很快汪慧的船安排妥当,慢悠悠地划向花魁的画舫。
“汪小姐,请。”
船夫将人送上便离开。
汪慧捧着酒壶,以为自己秘密潜入需要一番周折。
谁知道竟然畅通无阻的就见到在船头月下独酌的孟敬怀。
月光洒向孟敬怀,给他沾染上清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