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连剩余的指战员撤回阵地后，炮兵连幸存的战士也来到了团指挥部。

头上缠着绷带，脸被硝烟熏得黑黑的连长，低着头向维克多认错：“对不起，团长同志，连里的大炮都被德军的飞机炸毁了。”

“中尉同志，这不是你的错。”维克多看了一眼对方领章上的军衔，安慰他说：“你们炮兵连已经成为德国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特意出动飞机去轰炸你们。在当时的情况下，不管是谁担任炮兵连长，都没有能力把火炮保存下来。对了，我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呢？”

“报告团长，我叫里申科！”

“里申科，你的手下还剩下多少人？”

“有一半的人没等逃出来，剩下的人基本都负伤了。”

得知炮兵连伤亡如此惨重，维克多的心里也觉得有些难受，抬手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说道：“里申科中尉，先带你的人到旁边的森林里去休息，没准什么时候又会轮到你们上场了。”

听维克多这么说，里申科的眼睛亮了：“团长同志，这么说，上级很快又要给我们补充大炮了？”

维克多忽然想到了一句台词，便随口说了出来：“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里申科听维克多这么说，顿时咧嘴笑了笑，说道：“团长同志，我看过《列宁在1918》，这句话是他的警卫员瓦西里说的。”

“好了，你们先去休息吧。”维克多笑着对里申科说：“等需要你们上场时

，我会派人去叫你们的。”

刚打发走里申科，维克多就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打来的电话：“维克多，你那里的情况如何？”

“三营和四营已经收复了舍佩托夫卡西面的镇子，消灭了镇子里的守军，此刻正在与友军攻击舍佩托夫卡附近的敌人。”维克多毕恭毕敬地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一营的阵地遭到了德军的攻击，但指战员表现得很英勇，粉碎了敌人的进攻。”

“干得不错，维克多。”罗科索夫斯基称赞了维克多一句后，给他下达了新的命令：“你立即前往卢金将军的指挥部，从他那里接受新的作战命令。”

“可是军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的这道命令，让维克多感到很为难：“舍佩托夫卡外围的敌人还没有肃清，我恐怕很难顺利地到达卢金将军的指挥部。”

“卢金将军如今不在指挥部里。”罗科索夫斯基出人意料地说：“他如今亲自指挥第109师抗击德军的进攻，指挥部就设在城市北面的森林里，你到那里可以找到他。”

接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命令后，维克多把团里的工作向伊戈尔交代一番后，带着马特维和安德烈下士的一班，离开了团指挥部，穿过两道109师指战员建立的防御阵地，在指战员们的指引下，顺利的找到了109师的指挥部。

穿过一片满是杂草的空地，维克多等人接近了一片稀疏的树林。按照109师指战员的指引，卢金将军的指挥部就建在树林里

，位于靠近舍佩托夫卡的位置。当走到树林边缘时，维克多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里可是师部所在地，但却没有哨兵出来问口令，也没有看见指挥部所必备的防御阵地。看着满地的弹坑和战斗过的痕迹，他心里不禁开始担心，难道是卢金将军的指挥部被德军突袭了，否则怎么可能四周没有警戒呢。

“口令？”正在维克多感到疑惑时，忽然听到了问口令的声音，所有人立即快速散开，不是隐蔽在树后，就是就地卧倒。

“喂，”维克多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我们是团的，是奉命前来与卢金将军联络的，可不知道什么口令。”

但森林里没有任何的回音。

维克多正在迟疑是否应该继续前行时，马特维忽然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冲着对面喊道：“喂，我是师部作战参谋马特维中尉，如今是常驻团的联络官。”

听到马特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一名身披伪装网的哨兵端着一支莫辛纳甘步枪，从灌木从里闪出来问道：“马特维中尉，你的证件呢？”

维克多听到哨兵这么说，觉得对方简直是在刁难，马特维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依旧要看对方的证件。但马特维发现维克多的动作之后，冲他摆了摆手，随后掏出自己的证件，朝那名哨兵扔了过去。

哨兵弯腰捡起了地上的证件，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后，抬手向马特维敬了一个礼，指着左侧说：“中尉同志，请您和您的人从那个方向

过来，其余的地方都埋上了地雷。”

维克多一听，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自己不管不顾地朝里面闯，没准就踩上地雷了。

维克多等人在哨兵的指点下，小心翼翼的穿过了雷区。哨兵迎上前把证件还给了马特维，并对他低声地说：“中尉同志，我们235团团部找到了德军的化妆偷袭，团参谋长和十几名战士牺牲！”

维克多总算明白，哨兵的警惕性为什么会如此之高，感情他担心来的人是德国人伪装的。不

过他还是试探地问：“德国人的勃兰登堡部队？”

战争爆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前沿作战的很多指战员，都知道德军有一支勃兰登堡部队，最喜欢伪装成苏军来搞破坏。哨兵听完维克多的问题后，点了点头，回答说：“是的，少校同志！来的是德国人的勃兰登堡部队，但他已经被随后赶到的支援部队全歼了。”

既然已经团指挥所遇到袭击，那卢金的指挥部怎么还停留在森林不转移呢，这明显不合常理啊。维克多忍不住问道：“那师部为什么还不转移？”

“不知道！司令员没有说转移，我们自然不会转移。”哨兵回身指指树林中间一个覆盖着伪装网的半地下掩蔽部说道：“司令员指挥作战的师指挥部，就在那里。”说完，他拉了拉从肩膀上滑下来的伪装网，重新钻回树丛里。

维克多望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