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汐让车马队伍继续原地修整两日,她带着石榴去街市上逛街采买,顺便打听消息。
街市热闹起来,就看到不少不伦不类穿着军衣的男人,大多流连在声色场所,是赌场和妓院的常客。
镇北军从不亏待将士,但那一两半两也绝不可能支撑他们这么大的花销。
石榴已经摸清了这群人的经济来源。
邓全阳自恃掌握粮道命脉,不停向周边屯田收粮,打着镇北军的旗号却干着中饱私囊的事情,难怪镇北军在这里的民意并不好。
云城外的村庄偶尔还有吃不饱到处乞讨的流民,而长威军侯的军营里夜夜笙歌。
正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贺兰汐正想着,突然听到隔壁的粮店伙计被人打得惨叫。
“军爷,这些和您之前拿来的样板货完全对不上,真的不能按一两银子一斤给您。”
周围的人神情麻木,好似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完全没有要围观的意思,甚至都怕惹祸上身躲得远远的。
为首那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歪歪斜斜的带着军帽,挺着硕大圆润的将军肚,摆着伙计的手,嘴里不停叫嚣。
“老子明明可以直接抢,却还要给你两袋粮食,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伙计一个大男人都急哭了,不停向店里看,米铺的掌柜和老板都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出声,但不想吃这个亏。
光膀子男人先前抓了一把白米说要换银子,掌柜看过虽然是陈米但质量尚可,混在其他米里也看不太出来,也不算亏本太多,掌柜这才接下了这笔生意。
可后来男人扛来两个麻袋,张口就要一百两银子。
且不说真的有没有一百斤,就这泥比米多的样子,光是人工淘米就要淘个天,而且最终洗过的米也根本卖不出去。
掌柜请示老板,老板只把伙计推出去,反正男人打累了气也消了,说不定就会去祸害另一家铺子。
可惜老板的
小心思没能得逞,男人直接几步跨进柜台,拿起里面的几十两银子就走。
那两袋泥比米多的袋子被他留了下来,反正军营里的大家都是缺银子花了就从粮仓里掏几下,随手装个袋子就进城来换银子。
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男人吹着口哨,得意洋洋的往花街柳巷走去。
石榴望向贺兰汐,请示她下一步的行动。
“不急,打死这一个,军营里还有四千九百九十九个,不如我们先去军营里一探究竟。”
夜里,贺兰汐一行就潜入军营。
这里名为军营,可是在大营外警戒的哨兵却在和巡逻的士兵凑在一起赌钱,根本没有注意到有好几个身影从阴影中闪过。
他们只关心那只破碗里的骰子摇出几点,其余的东西好像根本不重要。
再往里走,零星几个帐篷点着昏黄的烛火,门外四五个男人凑在帐外。
贺兰汐好奇多看了两眼,被石榴遮住眼睛。
“主子别看,容易得针眼。”
视线被挡住,听觉还在,帐内男人的低吼几声过后帐外的人催促让里面的人快点出来他要忍不住了。
期间还参杂了几句女人让男人先把铜钱付了的撕扯。
贺兰汐懂了,尴尬的别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