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那边欢声笑语。
几个衣着清凉的舞女正围着篝火翩翩起舞,偶尔随着轻快的节奏挑逗几下坐在席间的男人们,引来欢呼连连。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舞女的腰肢上,根本没有发现贺兰汐一行人隐匿在暗处,近到甚至可以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主座上,邓全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搂着怀中的美人,时不时关照旁边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几句。
“崔公……咳咳,您要是不喜欢这几个,我换几个干净的来?”
邓全阳听闻那些没根的太监都喜欢玩弄那些底子干净的女人,他也备好了一些。
虽然都是交不出税粮所以卖女儿的农户女,但是黑灯瞎火的,洗干净了都一样。
崔公公面上不显,捏起兰花指又放下。
“咱家……咳咳,崔某舟车劳顿,可能要辜负将军的好意了。”
两人相顾彼此尴尬地笑了两声,正好一曲舞毕,邓全阳随手丢了一把银子下去。
“赏你们的。”
舞女趴在地上捡起银子不停谢恩。
崔公公看着这一幕突然阴阳怪气起来。
“犹记得当年见到邓将军是在前线,那时候衣甲和鞋袜破洞了都舍不得换下,如今终于过上好日子了。”
这话就像是一根根细密的针尖戳进邓全阳的心底,他冷哼一声。
要不是贺兰宏博故意把自己从前线撤下来不给他立功的机会,他哪里会窝在这种小小的军营里,手底下也只有五千的兵。
越想越气,邓全阳撕扯下一只满是肥油的鸡腿。
“去他娘的,说起这个就来气,不就是因为老子几次劝他冷静不要冲动和北越敌对,他就撤了老子的前锋。”
前段时间北越连连退军,无论是赏赐还是好名声都是贺兰宏博的,自己在后方累死累活安排粮草反倒捞不着好处!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手里的鸡腿是贺兰宏博的血肉。
崔公公深知邓全阳的秉性,不然夜沐尘也不会让他从邓全阳开始诱惑他背叛镇北军。
邓全阳哪里是劝贺兰宏博冷静,简直是恨不得当场给北越投降,让他追敌时犹豫不敢追,北越故意露出破绽诱敌的坑他却能一踩一个准。
“可怎么说邓将军都还算是镇北军麾下,当年又得贺兰将军提拔,就怕将军到时候会有所顾忌。”
崔公公这是逼着邓全阳站队向夜沐尘表忠心。
邓全阳眸光一转,笑得谄媚,“您看您说这话就不对了,邓某尽忠的是大沧,是圣上,他贺兰宏博算什么东西,我这都是为了大沧,难道他贺兰家还能越过圣上去不成?”
崔公公翘着兰花指捂着嘴窃笑,“咱家就喜欢邓将军这种明事理的人。”
这话把邓全阳吓得一激灵,就怕崔公公这话里有话,故意招呼几个身强体壮的将士过来说要给崔公公敬酒。
接下来的画面让贺兰汐有些不忍直视,崔公公被四五个肌肉男环绕笑得一张老脸都皱在一起,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摸摸这个又捏捏那个。
石榴拽了拽贺兰汐的衣角。
“公子,找到粮仓的位置了,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贺兰汐点头,跟随石榴离开。
一座座小型的木制仓,外边有几层的编织成片的粗麻叶就算做了防水处理。
石榴撬开其中一个,贺兰汐捂住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