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如黛,碧水潺潺,蓝汪汪的天空上嵌着几朵闲散的白云,不时掠过几只互相追逐的蜻蜓,一切都是那么安详那么宁静。阵阵幽香袭来,沁人心脾,如痴如醉,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如刚水洗过一般,清新脱俗,一尘不染。几只不知名的小动物在草地上嬉戏,全然没有因我而害怕,有一只松鼠一样的小家伙还侧着头睁大好奇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在疑惑什么,眨了眨眼睛又吧嗒吧嗒小嘴,思考了一会,一蹦一跳的跳到了我的脚上,看我没有反应便抓着我的衣服往身上爬,不一会便爬到了肩膀上,撅着屁股用小爪子拍了拍我的脸,又闻了几下,折腾好一会才满足的坐下了,张着小嘴伸着舌头左看右看。
醉了,所有的一切都为之让我沉醉,远山近水,蓝天白云,幽兰空谷,鸟鸣虫音,无不令人心驰神往,整个灵魂都被陶醉的一尘不染、清新宁静,人生难得是清幽,此时此刻我释然了,彻底的融进了这方天地,感受着、聆听着所有的一切,突然间内心升起无量的慈悲,看清了很多事物,就算千里之外的一草一木都尽在眼前。也就在此时我的身体慢慢变淡,最后化作斑斑荧光融入了天地。
睁开眼睛,眼前漆黑,想要动一下可是身体不听使唤,所幸又闭上了眼睛,就在昏昏沉沉还很舒适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了我的心里:“道法三千,物本归源!”瞬间将我惊醒,嗨...原来是梦,拿去遮在脸上的佛坐了起来,我说刚才怎么睁开眼睛外边是黑的,原来是被给遮住了,看看手表才四点多,刚才这一觉睡得可是真舒服!猛抬头看见爷爷正坐在写字台边看着我,本来要打出来的哈欠又被吓了回去:“爷爷,您...怎么在这?”
“刚才你入定了!”
“入定?”可能是刚睡醒脑子反应有点慢,竟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只见爷爷略带些笑意的看着我说:“读悟出了什么?”
我木讷的看了看手里的佛,有些羞愧的回答爷爷:“呵呵...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我每次参悟佛都会做梦。”
爷爷听完略皱了皱眉头:“梦?”随后又轻了口气道:“顺其自然吧,可能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我“哦”了一声也没打算继续说什么,这时,爷爷看了看我接着说:“日后若在梦中迷离无主,要意念坚定,心中默念八大神咒中便会醒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清醒了一会儿后才算真正的清醒了过来,我怎么会入定?笑话!如果做梦也算入定,那我早就一步登天了,不过这梦做的是有些玄乎,其逼真的程度竟犹如身临其境!什么名山大川,瑞鸟神兽,就连麒麟我都见过了,难倒这就是入定?以前听爷爷说过,入定要盘坐掐指决念八大神咒凝神静气,就像佛祖的坐像一样,虽说每个人入定的感觉不尽相同,不过大同小异,都是心态平静,没有一点杂念,能一坐多少年都没什么感觉,像那些神仙只要入定便能感受到万里之外的事情,一只蚂蚁的求救都能感应的到,我这算是哪门子的入定,越想越不对劲,再一次断定这就是睡觉!
又翻看了几页《太古佛》,无奈至极,要不是爷爷挡着,早把它卖给收破烂的了,就是一种傻子看报纸的感觉,不过催眠效果不错,看一会准睡着,可能是爷爷他们的心里暗示,说这是一本好,这是一本奇,读懂就厉害了,所以每次看后都能做个好梦,什么神仙、名山大川都不在话下,想想这就是不能把梦给拿出来,如果能拿出来开个收费公园也不错,整天靠着收门票也够生活的,越想越可乐,收好佛便出门去找老给。
刚出门手机突然响了,生号...这是谁呢?
“喂,你好!”
“还记得我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想起是谁,对,应该不认识,不然她也不能说还记得我吗。
“不好意思,可能是没存你手机号...”还没说完便听到电话里传来笑声:“南宫老师,你真把我忘了!”
原来是董珊珊:“原来是你呀,刚才睡了一下所以没听出来。”
“哦,真好,还能睡觉。”
“你们没上课吗?”低头看了看表才四点半,正是上课的时间呀。董珊珊笑了一下说:“刚从张老师那要来你的手机号,想确认一下,就请假出来给你打电话了!”听完我是满脑门黑线,这丫头还是个急性子,不过见过两面找我做什么:“你...有事嘛?”
“有呀,我生物学的不好,听你们张老师说你以前是年级里的生物小王子,所以有问题的时候想请教一下你,还有就是快要高考了,想问问你报考志愿的事!”
“是这样呀,不过我已经毕业六七年了,恐怕是心...”
“好吧,就算你答应啦,我先回去上课了,谢谢南宫老师,嘟...嘟...嘟...”挂了?我还没答应呢,够自觉地呀,唉?刚才她说要高考了?现在还没到十月份就要高考了?差点被骗,看来还是那句话说的对,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而且是一骗一个准!
正想着刚才董珊珊的话,突然一股冷风自身侧掠过,不由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直觉告诉我有不干净的东西从身边经过,而且道行远远高于我,虽说是下午,但也是太阳正烈的时候,竟然敢明目张胆的从我家附近经过?我警惕默念了一遍八大神咒,又开了眼,再看周围根本还是什么都没有。但我敢肯定,刚才的那股寒意绝对不是错觉。
由于是白天,周围什么都没看见,迈开大步向老给家走去,刚走到老给家大门口突然看见几团影子飞串进了院子,老给家凡人倒是可以随便进出,可在那些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的眼里,那可是绝对的禁区,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害。
想到这,凑到了门口往里看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我一跳,我的天呀!这满院子都是人呀,不对,应该说满院子都是地仙,少说也有三四十位,还有不断外来的,正惊讶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叫我:“我说南宫,你趴我们家墙角干啥呢,我还以为是小偷呢,不进院在这看个屁呀?”
我拉着老给走到了一边,确认了一下再没有地仙经过才小声的说:“哎?出什么事了,在你们家从没见过这么多地仙聚在一起呀,出啥大事了!”老给挠了挠腮帮子说:“你说那帮死鬼,还不是来给二逼鬼道喜的!”
“道喜?”
“这不是做护法长老了吗,东北各大山头的悲王教主都来参拜,五大家也派了长老,今天不是十五吗,所以定今天晚上子时祭香布告!”
原来是这样,不过来道喜的地仙好像不多呀,不会就这么及时位吧,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老给,老给递我一根玉溪。我不由讽刺道:“哎呀?老小子财了,都能抽得起玉溪了?”
老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这是给那些地仙们准备的,不得好酒好肉的供着,仙家好这口,他娘的一斤装的牛栏山就买了好几十箱!”说着满脸肉疼的伸出两个手指头:“这还不算完,玉溪,我平时都舍不得抽,给它们就买了十条呀!你别看现在才这几十位,6续还有呢,少说百十来个,这还精简了不能再精简了的。按二逼鬼的意思,不想这么劳民伤财,可爷爷和总堂上的几位长老们不同意,商量了半天才决定让大山头、大堂子上德高望重的来祭香,能来的都是有名有姓的老悲王、老香根。不然按原计划东北地区要来三千多有头有脸的地仙,那样就得进山祭香,麻烦死个活爹!”看着老给挤眉弄眼的说完,我大致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那也不算太多!”
“什么,不多?除了这些外来的悲王外,还有五大家、其他的一些教派代表,加起来少说少说一百五六呀!”说话的功能工夫又来了几位,我和老给又往边上凑了凑,不好挡了仙家的道,正要接着讨论的时候,就见远处恍恍惚惚来了一个人影,几个闪身就来到了眼前,吓得我和老给一个激灵,老给吓得烟都掉了,嘴角抽搐了几下骂道:“卧槽,你哪的呀,坐火箭来的,吓我一跳!”
我掐了一下老给的后腰示意他闭嘴,见来者手拿浮沉,身着红色绣有鹅黄云纹、水波、金龙图案的道袍,是个道士的摸样,看样子六七十多岁,身份地位应该不低,我掐起手决礼貌的道了声:“见过老道长!”
“福生无量天尊!二位就是南宫和胡家的两位后人吧,没想到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果然不俗!”声音浑厚有力,加之这身装束,气势倒有些胜过爷爷了!老给这时递过去一根玉溪,我瞬间石化,难道这货不知道道士不抽烟吗。老道士随即笑了几声,便几个迈步走进了院子。
老给满脸不屑的骂道:“眼皮够高的呀,连玉溪都看不上,装什么洁身自好,切!”
说话间我和老给也跟了进去,只见这些地仙大多都是烟魂,穿着各异,各个朝代的都有,但几乎都是深颜色的袍子,也有个别穿白色袍子的,它们也不怕天热捂出痱子,三三两两的聊着什么,鬼气森森的有点瘆人,我和老给走进厢房,现爷爷也在,刚才那个道士也在其中,而且身边还坐着一个和尚,人家和尚都是宽面大耳,脑满肠肥,再瞧这位,像三五年吃不到一顿饱饭似的,一身佛衣袈裟空空荡荡,就像搭在衣架上一样,不但没有半点佛像,还有些刻薄鬼的感觉,要不是那双爆**光的眼睛和正在捻动佛珠的枯手,还真以为是木乃伊成精了,看样子不是什么富裕地方的和尚,八成是讨饭过来的。
这时,爷爷说道:“还不来拜见两位佛道前辈!”
我和老给分别上前深施大礼,胡爷爷笑呵呵的说道:“这是千山圆通观观主,方圆道长,道门中的副教主。这位是杭州灵隐寺方丈,法空长老,佛门主事三长老,都是当代难得一见的大能,今日与你们相见也算是缘分了,哈哈...”
听胡爷爷说完,又对着和尚道士深施了一礼,抬头再看老给,咧着橄榄胡型的大嘴跟和尚老道握手去了:“哎呀,真是久闻大名了,今个一见还真挺那啥的,你们寺院里是不是没吃的呀?那什么...你这体重有五十斤吗,也太瘦了点,刚才我还纳闷你是哪族的仙家呢,闹了半天你是人呀!”说着还伸手到和尚脸上掐了一把。
“不得无礼!”爷爷看老给得寸进尺,张嘴呵斥了一声。和尚皮笑肉不笑的咧了一下嘴角:“胡大仙的后人果真放荡不羁,倒有些你当年的风范!”
“哈哈哈...法空长老见笑了,后辈无礼,莫怪莫怪呀...”说完又看向我们:“今日是清风教总堂封禅护法的祭香布告,除东北各路地仙汇聚外还会有个别教派前来祭香,你们两个随着堂上仙家们接待各方地仙,不得胡来,去吧!”随后我和老给便走出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