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米奇一伙人来到空间站,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挫折,就算遇到了纠纷,对方只要看清了他们脑袋上的翅膀,都会选择退避三舍,就算有个别不长眼的也全都神秘消失了。
现在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一动就是一铲子,差点没挖到根上。以他们的一贯行事风格,阿方索马上得出了结论,这位克隆飞行员要倒霉了!
不光他倒霉,老约翰和那几个矿工怕是也要跟着一起倒霉。在是否搭救老约翰的问题上,阿方索着实发了几天愁,最终决定还是不救,同时也让自己家族的丑闻随着老约翰一起烟消云散吧。
当年自己的父亲是个逃兵,在与自律无人机的作战中遭遇到了强敌,然后就迟疑了。要不是舰队里其他舰长奋不顾身的冲锋,不光整支舰队会片甲不留,作战任务也会失败,由此给联邦海军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这就是老约翰即便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也坚持保守的秘密,他说是幸存了两艘战舰,那不过是掩人耳目之词,其实只逃出了他们两个人,舰队的所有同伴都战死了,他和老阿方索是提前弹射了逃生舱。
幸好当时自律无人机随时都有可能大举入侵,联邦海军只能靠人海战术往上堆,尽量消耗无人机的数量,海军高层整天就琢磨着如何给飞行员们打鸡血,哪儿敢提这种丑闻,干脆就内部处理了。
结局看似很平淡,没有军事法庭也没有审判,老阿方索和老约翰由于战斗经历太过残酷受到了精神刺激,不再适合在第一线服役。就这样,老哥俩一起被发配到海军空间站看守废弃飞船去了。
罪名是免了,但惩罚真不能免,从海军高层到联邦政府都恨死了老阿方索。被这么多联邦高层记恨,换成谁也落不到好,只要遇到问题根本就没人帮忙,还老有人落井下石,阿方索家族从此就一蹶不振了。
老阿方索天天活在懊悔的情绪中,即便医疗科技发达到可以更换主要器官依旧没长命百岁,不久之后就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不是装的是真病了,每天都睡不着觉还老做噩梦,人也变得神神叨叨的,在阿方索十多岁的时候终于撒手人寰。
死之前,老阿方索把儿子叫到跟前讲述了这段历史,说是不能让儿子不明不白的替他承担耻辱,有机会的话,最好能替老爹再上一次战场,把耻辱洗干净。
阿方索从小就刻苦学习,把参加联邦海军当做毕生理想。可惜受了老爹的影响,几次申请都遭到了拒绝。
这时他才明白,自己这辈子怕是和海军无缘了。除非去当克隆飞行员,但那样的话家族血脉就断了。新伊甸人不承认克隆飞行员的继承权,因为他们从理论上讲是不死的,还继承个毛!
另一个让阿方索耿耿于怀的就是老约翰,按道理说这位老人为阿方索家族或者说为老朋友坚守了近百年秘密,更受尽了拖累,从来也没主动索取过什么,自己应该对他深怀感激。
可实事上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阿方索就会感到深深的绝望,像是在时刻提醒自己那份耻辱将永远镌刻在阿方索家族的姓氏上。
但阿方索也明白,自己不能动手伤害老约翰,他当年如果向海军高层坦白实事,并不会受到太多牵连,因为命令是自己老爹下的,他做为驾驶员理应执行,拒绝的话更得上军事法庭。
现在机会来了,有人将会替自己动手,虽然知情不报也挺操蛋的,但总比自己亲自动手要好过的多。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这个老头继续活下去自己会被逼疯的,假如有一天他说漏嘴被有心人听到,这些年的努力又将化为乌有。
“你确定米奇他们是去找矿队的麻烦了?”刚要切断通讯,阿方索突然又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非常确定,矿队里有个瓷族矿工被米奇的人收买了,他的船上被放置了一台信标发生器。所有过程我都录了下来以防万一,另外我在老约翰船上也放了一台。”索拉里又传过来一段视频。
“……混蛋,谁让你自作主张的?马上带人去跟着他们,等米奇离开后把信标收回来。”看到手下那张谄媚的脸,阿方索恨不得一拳打过去。愚蠢,这件事儿里根本就不应该出现阿方索家族的身影,为什么要节外生枝,太愁人了!
“大人……大人……”几分钟之后,这张令人讨厌的脸居然又出现了。
“你怎么还没走,难道非让我自己去吗!”接二连三的失误让阿方索有些失去理智了,唰的站起身。
“不不不,是诗集团的人来了,马上就要见您!”
“达夫先生不是刚走了几天,难道租用空间站的事情有变!”阿方索也愣了,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不是达夫先生……是一位女士……是是……”索拉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紧张的都有些结巴了。他此刻正在去往平台的气密舱里,对面就站着诗集团的访客,一个女人,他这辈子见过最光彩夺目、高贵典雅的女人!
“阿方索先生,我叫桑格尔,桑格尔.哥拉,事先没有通报就冒昧来访有些失礼了!”不等索拉里想出合适的词汇汇报,他的随身主脑就被人抓了过去,虚拟映像里出现了一张精致的漂亮脸蛋,话说的很客气,但那颗头颅却微微的仰着,眉头紧锁。
“哥拉……小姐,欢迎您的到访,我马上就来,请稍后!”看到这张脸,阿方索浑身就是一哆嗦。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两张脸之一,本想在今后的几年中有幸见上一次,最好能聊上几句。可她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空间站里,除了满满的幸福感之外还有满脑子的问号。为什么啊?难道是神灵听到了自己的祈祷?
“不用了,我会自己来见您!你叫索拉里是吧,能不能为我带路?”画面突然一转,索拉里的脸重新出现,上面也写满了茫然和惶恐。
来的确实是桑格尔,她是从三十多个星门之外赶来的,在这之前阿方索是谁根本不知道,集团下面收购了那么多小矿业公司,谁在偏远星系安排了采购商根本用不到她来过问,这些工作细节自然有下属去安排监管。
但就在昨天的集团高层宴会上,她看到了一件非常眼熟的礼服。也不能说这件礼服眼熟,是它的设计风格和某个人相似,极度相似。而这件礼服的主人就是集团里负责矿石材料采购的部门负责人,他刚刚巡视完所有采购商的工作情况回来。
几句话一聊,几杯饮料下肚,负责人抵御不住桑格尔的魅力,把一切都招了。原来这件礼服不是他的,而是在阿方索星系的空间站里买的,礼服的主人也是位赛毕斯托老乡,和他个头差不多。
然后这件礼服就到了桑格尔手里,宴会还没结束哥拉家族的专用穿梭机已经离开了吉它星系,连家族保安团的战舰也没带就飞向了遥远的阿方索星系。
“索拉里,把安哈卡找来!”会面的过程简单的让阿方索心慌,这位哥拉家族的大小姐真是单刀直入,点名道姓的要见老鼠矿队负责人,说是代表集团特意来为这支矿队颁奖,奖励它为集团提供了高质量的富勒烯原材料。
这不是倒霉催的嘛,老鼠矿队马上就要成为历史了,可要是真成为历史,自己重振家族的理想怕是也得跟着成为历史。这时就得看索拉里的表现了,安哈卡得找,可老鼠矿队更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