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了生活,梅又去帮人家开出租车,而脑子则记挂着厂子和孩子们。
> 在经过长达两个月的思想斗争后,梅终于鼓足勇气,决定回家去处理、变卖服装厂。
> 梅悄悄潜回家乡,在昏暗的手电光中,眼前的情景让她瞠目结舌。车间的窗户没了,电动缝纫机等设备不是缺胳膊便是少腿,这般景象告诉她:投资二十万元办起来的服装厂已经一不值!满地狼藉激起了她的满腔怒火!梅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把夜总会老板鱼头告上法庭。
> 于是梅走进了金剑律师事务所。
> 想不到竟会在此时碰到老同学金剑。
> 当梅完成了长长的案情叙述之后,泪流满面:“金剑 ,你可要救救我!”
> 说起来,读时我也曾暗暗追过梅,当时只佩服她有一身骨子里的坚强,看来如今还是这样,只是社会怎么也容不下曾走过弯路的人,而女人更难!人啊人!有时竟会是一种如此残酷的动物!
> 我答应了,决定全力以赴完成她的全权委托。
> 不久,我受梅的全权委托以名誉侵权为由将夜总会老板鱼头告上法庭,要求判令被告给予精神赔偿和经济赔偿。
> 案子拖了很久。
> 梅不想再等了,对我说,打官司若胜了,将赔偿金送到当地福利院给她曾收养过的三十八个子女。这时候,她心里还装着孩子。
> 不久,梅又出门了,流浪天涯。
> 我暗中寻思:社会的偏见,梅会不会重操旧业?但愿不会!
附录:
作品的第二种读法
曹家红是本市最红的一位女作家。也是市联唯一的女领导。
她是市联主任,三个手下全是男的。
如此的境界,让人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或叫自豪感!
这一个月她特别高兴!
月初,她的首部长篇小说《女人的第二种活法》付梓出版了!
本月十五日上午八时八分,市新华店为她的小说举行了隆重的首发式。当天销一万五千册,令她数钱都差点弄破了手皮。
十五日当夜,月圆之刻,在本市最高星级的鹦鹉山庄举行了作品讨论会。
还有围绕作品的一系列活动,令她应接不暇之余又暗暗窍喜。
反正。
这一个月她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今日是周末,照例在办公室写了三个小时的作之后出来散步。
刚出门口,一阵扑鼻香气猛袭过来。
斜视。
见一蛋饼摊。白衣。白帽。白袖套。妇人脸上皱纹深刻。
家红大惊:她从没有看到过弄小吃摊的人把卫生整到这种令人惊讶的地步。
家红年纪不小了,但有个贪小吃的习惯,也许女人都是这样了。
幸好是周末,没人看见,否则同事的侧目可不好玩!
于是大胆上前,叫那妇人烙一只蛋饼来!
那妇人的动作并不快,但有一种从容不迫的稳重感!
家红又是一阵惊奇,看来同是四、五十岁的女人,家红自忖便达不到这种境界!
那妇人操本地山区的方言,生硬的那种,令家红有几分不习惯。
蛋饼很快烙好了,本市正宗啤酒花发酵的,一闻味家红便馋嘴。
那妇人从旮旯撕出二页纸包工,递给家红,家红接过马上大嚼!
付了钱。边吃边返回办公室继续写作。
天知道!
当家红吃完蛋饼,想扔掉包饼的纸时,一行熟悉的字跳上。
“女人天生爱做梦,茵子小时候便梦想自己是一个童话中的白雪公主……”
天!
家红惊、吓、呆!
这不是她刚出版的那个长篇《女人的第二种活法》中的两页吗?页码是51、52、53、5!
家红手揣二页纸,如端一盆炭火,热烫,又不敢扔下,怕烫了脚!
她百感交集。
写小说时的种种艰难辛令她几乎想出家为尼,或辞职重操旧业——开画社,或以一丝带自了……然而她挺过来了,而且成功了!
她梦想自己的作品一定会被读者包上精美的皮,藏在柚木柜里;或被图馆、博物馆作为经典收藏……
而今,天,竟作为废纸,沦为包蛋的废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