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二人之间沉默良久,静的只能听见马车的车轱辘,碾压在积雪上的声音。
就在这时,许怀松开口说:“我没有和王氏成婚,她另谋高嫁了。”
沈定珠听言,脱口而出便是:“如此可惜!”
许怀松被她的语气逗笑,罕见的露出一抹轻笑:“有何可惜?婚嫁自由,全凭自愿。”
“因为许夫人当真很好,真心实意地在乎你,夫妻之间,倘若能没有误会与纠葛,再能碰上一个知心爱人,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许怀松的笑容敛去,眸色渐淡,末了说道:“一个人自在,也很好,日子是给自己过,不是为了谁。”
沈定珠没再开口。
接下来的几日。
许怀松早上就来接沈定珠,带她用过午膳后,就将她送回施家,夜里,他又安排小厮来送饭菜。
偶尔沈定珠还要陪他面见当地商行的几位富商。
其中有几个人都听说过沈定珠的美名,看见她跟在大主顾许家人身边,都不由得疑惑。
那日一位富商的妻子元夫人来店铺里找沈定珠,找她下了订单,请她帮忙修补四幅画作,名为《
四季景》。
是一百年前字画大家绘制的成州四季光景,然而因为时间久远,画作上有些褪色。
元夫人希望能在不破坏古画的构造上补色,这个细致的活,只有沈定珠能干,也只有她能做得漂亮。
“阿珠,这画我可是准备往京城里送的,你可要好好帮我,银子少不了你的。”元夫人进来,就对着沈定珠笑。
沈定珠看了这四幅画,问:“您想多久要?”
元夫人笑呵呵的,目光止不住去瞟坐在旁边喝茶等沈定珠的许怀松。
她分心地说:“最好七八日啦,也不要太久,除夕之前送出去总是好的,过年了都要走人情往来。”
沈定珠轻轻皱了皱眉,七八日的时间,太赶了,现在她白天还要陪着许怀松去看字画。
若是寻常,她必然没关系,但现在她马上有孕七个月份了,总是感到疲乏,精力大不如前了。
沈定珠斟酌着在想拒绝的话,今日施老先生不在,她得好好想想怎么回绝元夫人。
这个元夫人的丈夫是当地一名颇有威望的富商,早年成州闹灾,他还带头向朝廷捐了五千两白银用来救灾,那可是得圣旨赏赐过的人。
故而得罪了元夫人,反而是给施老先生带来麻烦。
沈定珠正想着,不知何时,许怀松已经站在了她身边,他只看了一眼那《四季景》。
就说:“是假的,没有补的必要,送出去给行家看见,也是闹笑话。”
元夫人正专心致志地欣赏他的俊容呢,听见他这么说,顿时变了脸色。
“假的?你可不要乱说呀,这是郡守前几年赏给我家老爷的,我们一直封在里好生保管,怎么可能是假的?而且你连看都没看,怎么知道一定是假的?”
“真的在我那。”许怀松简洁的一句话,彻底堵住元夫人所有的牢骚。
她语气一窒:“啊?”
沈定珠怕她气恼,将她拉去旁边,小声地解释了几句许怀松的来历,元夫人登时睁大了眼睛。
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沈定珠,又瞧了两眼许怀松。
“哎哟!阿珠,你有这么厉害的相公,怎么瞒着不说啊,还屈才在施老这儿待着。”
沈定珠娇容升起急色:“元夫人,他不是我丈夫,我……”
元夫人的家仆都在门口探头探脑,大家对这个貌美的西施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猜想,平时被施老先生保护的像个金疙瘩,也不许别人多跟她说话。
这会儿,听说她的相公就是最近城里来的这位富贵人物,忽然恍然明白过来,也觉得应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