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良心,一边是浸猪笼,这该如何是好?
真的太难了!
郑经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决定再挣扎一下:“那你想咋办?”
“你带我去余杭。”
郑笙不假思索地回道。
既然是出逃,她当然已经想好目的地了,首选当然是去余杭,去投奔她那个一向待她很好的亲叔,次选是到会宁,去见那个当大鸿胪的族叔伯,目的都是同一个,那就是请他们来帮自己做主,取消这门亲事。
可郑经却更是被吓了一大跳。
还带你去余杭?
他不由得问道:“你知道去余杭有多远吗?”
郑笙瞪大了眼睛,看似无辜地摇了摇头。
她虽然读得不少,但地理上却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因此仅知道余杭离荥阳并不算近。
“从这里去余杭,得先顺黄河到豫州,在拐通济渠去往扬州、会宁,然后再走大运河去余杭,少说也得一两个月时间,这一路下去,咱们都不知被抓回去多少回了。”
早已做过功课的郑经耐心解释道。
郑笙一下又懵了。
竟然得一两个月时间?
这么久,确实很容易被抓回去啊!
那怎么办?
她一时没了主意。
只不过她发现,现在她眼前的这个郑浪之,似乎跟她之前所熟悉的那个呆子有点不一样,不仅脑袋没有被驴踢傻不说,似乎还聪明得很。
于是乎……
“那我不管,你要是不带我走,我就立即跳进这黄河。”
实在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耍起了赖皮。
这是每个女人都会的一致胜招。
连郑经也招架不住。
不带你走就跳黄河?
那我的冤屈,就算跟着你一起跳黄河也洗不清啊!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比他原来那个世界还浑浊的黄河水,头更加的大了。
要知道,他好不容易下决心离开荥阳,目的就是去没人认识的地方放心大胆浪,现在背上了一个拐带主家大小姐的罪名不说,还得带上一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他又怎能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么办?
真把她推回火坑?
要是她性子再烈一点,真跳进黄河的话,那他的锅岂不是得背上一辈子不说,还良心一辈子不安?
那怎么办?
办法肯定是有的,只要他不怕麻烦上身。
麻烦他确实不喜欢,可真要是来了,那他倒也不至于怕,但也还有另一个前提,那就是沾惹这麻烦值不值得,最起码一点,不能好心却帮了白眼狼。
那郑家大小姐值得他沾惹麻烦帮上一把吗?
答案是值得的。
在他的记忆里,郑家大小姐虽然平日里在态度上有些趾高气扬,但那是身份所造成的,还没有到跋扈的程度,对普通人也做出过啥恶行。
因此,从做人的角度来说,郑经觉得自己应该帮她一把,毕竟人性向善是美德。
于是他决定了。
“那你就先跟着吧,不过有一点,全程必须得听我的,千万别在我面前耍大小姐脾气,否则的话,别怪我撒手不管。”
他决定揽下这一大麻烦了。
郑笙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楞。
喜的是,呆子终于答应收留她了。
楞的是,眼前的这个家伙,确实跟她所熟知的那个呆子已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