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绫和阮思分开前,打着饱嗝问她,乔乔,红叶娘子白还是我白?
她很快又摇头道:“算了,你还是别说了,她腰比我细,要是还比我白……”
阮思笑着捏了捏她的脸。
洪绫她滴酒未沾,却好像喝醉了一般,眼神涣散,呆呆地盯着阮思道:“乔乔,我不喜欢镯子。”
“嗯,我知道我知道。”
阮思忍住笑,好不容易把洪绫哄回去了。
此时,江家上下正闹得不可开交。
江夫人哭天抢地,又要砸古董又要放火烧宅子,洪姨妈和洪绡等人劝也劝不住。
江郡守冷着脸在一旁看着,由着她胡闹。
原来,今日江郡守探望柳如盈时,柳如盈楚楚可怜地抹起泪来。
江郡守最受不了她这副模样,问她是不是被谁欺负了。
柳如盈道:“奴家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外室,能跟了老爷已是天大的福分,但这孩子……”
“要是他从一个外室的肚子里爬出来,长大以后不知要受多少委屈,被多少人当作野种来看。”
江郡守自然明白,安慰她道:“我看谁敢说本官的孩子是野种!”
“可孩子若是外室所出,饶有老爷疼惜,这一生到底是要受尽冷眼屈辱的。”
“我这做母亲的,岂不是要心疼一辈子么?既然如此,不如……”
她换了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坚决地说道:“只当奴家与老爷福薄,今生不能再服侍老爷。”
说着,她竟一头朝墙上撞了过去。
若不是旁边的嬷嬷一把拽住她的衣裳,她这一撞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江郡守吓了一跳,忙把她拉到怀里安抚一番。
柳如盈一边流泪,一边柔柔弱弱地说,舍不得老爷的怜惜,但又不忍让孩子生来低贱。
江夫人是个百里挑一的悍妇。
江郡守受够了河东狮吼,柳如盈的柔弱娇气正对他的胃口。
他被哄得头脑发热,转身便去了正房,要纳柳如盈为妾,给孩子一个身份。
江夫人哪里肯依?
但她像往常一样撒泼哭骂根本没用。
最后,江郡守扔下句话说,本来只想纳个妾,你还想逼我换个正妻不成?
洪姨妈听得心惊胆战,忙和洪绡一起拦住江夫人。
江夫人接连摔了好几件古玩玉器,打翻了一屋子家具,但纳妾的事最终还是被迫敲定。
阮思很快接到江家的帖子。
帖子上说,江郡守将在后日纳妾,柳如盈特意命人给阮思下帖子请她观礼。
阮思气得笑了出来。
她将那帖子一扔,道:“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
晏瀛洲坐在一旁看,眉毛挑了挑,道:“我看看。”
阮思捡起帖子递给他说:“喏,我那表姐想收我们的份子钱呢。”
晏瀛洲皱起眉,扫了一眼道:“不理也罢。”
柳如盈并非什么忠善纯良之人,而且和自己夫人关系不睦。
他也不愿理会此人。
但阮思托腮想了想道:“夫君,是不是中秋节快到了?”
“嗯。”
他说过,要陪阮思回娘家过节。
阮思叹气道:“算了,我们还是去吃酒吧。”
虽然她对柳如盈深恶痛绝,但过几日回家,她总得向柳氏坦诚一切。
而且阮思心中不安,总觉得柳如盈不会就此安分做妾。
要是她从此循规蹈矩,不跑出来恶心人,那阮思就当从来没有这个表姐。
但要是她再设计害人,那阮思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晏瀛洲也不多问,仍在低头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