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离婚,再过两年,于金涛会连这种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那时候他跟张燕厮混在一起,根本没想过避开人。东窗事发后,元父元母没有责怪他们的好女婿,反而怪元湛英抓不住男人的心。
她拼命讨好这一家子,想要他们为自己撑腰,元家人却借此从于金涛那里拿好处,让她不敢提离婚。
想到这里,她拉下脸:“妈,我也不是不想帮你,但我哥还在呢,他不下地,反而闺女和女婿下地了,邻里街坊怎么看?”
“怎么看?他们只会觉得我闺女孝顺。”元母斜了她一眼,故意说。
元湛英轻笑:“他们只会觉得你儿子是窝囊废,居然还要出嫁的妹妹来出力。”
听到她说元湛豪的坏话,元母立刻无法忍受了:“你哥比你强一百倍,他是窝囊废,你是什么?”
“我是泼出去的水,是一分家产也得不到的女孩,”元湛英淡淡道,“你们向我索取,却不肯花心思在我身上,是都觉得我好欺负吗?”
“你还想跟你哥争?”元母满脸警惕,“我们已经对你够好了,生你养你不容易,你该孝顺我们。”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对爸妈好是
应该的,不要跟元湛豪比,”元湛英盯着元母的眼睛,“其实我不是不想比,是不敢比。”
这是第一次,面对闺女,元母的眼神里有了闪躲和恐惧。
元湛英笑得云淡风轻,说出的内容却不如想象中平和:“就因为我是女的,就必须忍让,必须不争不抢,必须原谅一切?”
“我不想原谅了。”
“妈妈,遇到林德明,我才知道被爱是什么样子的,我终于意识到,你们并不爱我。”
“从今以后,如果我哥都没有做到,我不会再做了。我心疼你们,可没有人心疼我。”
另一边,林德明想跟着元湛英去洗手,却被元父叫住了,岳芳见屋里只剩两个大男人,穿鞋回自己屋了。
元父吞云吐
雾,满脸愁容道:“德明,这点地我们还打理得动,不是想占你们便宜。村里人嘴碎,好几次问起你们,你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这才……”
“我理解。”林德明点头。
元父放下烟袋子,重重叹一口气:“你要是有空,就过来地里转转,让别人看看我闺女虽然离婚了,但嫁了个更好的,我们也跟着脸上有光。”
林德明赶忙应下了。
两人正说着话,元湛英回来了,她掀开门帘,让烟味散开,接着对林德明道:“走吧,太晚了。”
林德明起身告辞。
元母没出去送女儿女婿,坐在炕上发呆,等元父回屋,才凑过去,不可思议地说:“你闺女疯了,还质问起我了,那小话一套套的,难怪嫁给了大学老师。”
元父又拿起烟袋子抽:“她心里有委屈,你让她说出来松快松开。”
“她还委屈?”元母瞪眼,“她已经够舒服了,当初死犟非得离婚,咱们顺着她了,孩子也帮她看了,再婚彩礼也没拿走,还能要我怎么样?我看她是被林德明惯得找不着北了。”
元父没吱声。
元母拿起闺女拿过来的月饼袋子:“她就拿了这么点东西回家?”
元父道:“好像还买了点苹果。”
元母嫌弃地撇撇嘴,从袋子里抓出六块月饼,往元湛豪和岳芳那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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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德明趁着下午没有课,又去了元家,想晃悠一圈。
此时叶子已经开始黄了,元母和岳芳两个女人在前面摘玉米棒子,元父在后面砍玉米秧。
见他过来,三人眼前一亮,元母热情地大声喊:“女婿,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