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侍者目送他消失在门后,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他曾目睹过无数意气风发、胜券在握的男人自信跨入房内,也曾见过无数面色犹豫,忐忑不安的男人迟疑不定地站在门后,最后咬牙一发狠才走入房中。
而最后的结局,不知是佐佐木先生的恶趣味,还是某种奇怪的定理。
前后两种人出来后的神态言行,往往都如颠倒更换了一般。
原先风度翩翩,微笑自信的男人大多失魂落魄地走出大门,扶墙踉跄离去,而进入前犹豫不决的男人,却往往是满面春风地大步走出,脚步轻快而有力,再无彷徨茫然之色。
黑衣侍者低垂下眼帘,静候在门旁。
他很好奇,也充满了期待。
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年轻男人,究竟会以怎样的姿态从这间代表“改命”的屋内走出。
是神采飞扬的胜利者?
还是黯然退场的失败者?
……
……
翌日清晨。
当纪长安感觉到胸前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压着自己一样,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勉强抬起头,他看到金色长发散落在自己胸膛上。
在意识到某个小妮子又不安分地爬到自己身上后,他长吐了口气,困倦地再度陷入柔软枕头的怀抱。
划开手机屏幕,发现只有早上六点五十三分。
纪长安随手丢下手机,闭上眼睛,准备再小憩一会。
今天可不需要练拳,也没人会将他从被窝里揪出来,再说了,本就是来旅游放松的,睡个饱觉,合情合理!
纪长安突然猛地睁开眼睛,迷糊的神智清醒了不少。
他侧头望去。
看到了屋内多出了一个容貌俊美如神祇的少年,以一种君王般的高姿态坐落在沙发上,目光讥诮而嫌弃地注视着自己。
“嘶——”
纪长安倒吸了口凉气,半天没说出下一句话来。
目光不可思议地望向沙发上只披着一件浴袍的俊美少年。
脑海中仿佛dng的一下,震荡不止,浮现出无数个问号。
他突然闭上眼睛,一手捂住脸,自语道:
“眼花了眼花了……大清早的就出现了幻觉,这不科学啊,我有这么想念这小子吗?”
他撤下盖在脸上的手,慢慢睁开眼,仿佛这样就能消弭一切幻听幻视。
沙发上的少年单手撑着头,那张俊美如雕刻的面庞上没有半点情绪波动,语气淡漠道:
“你脑子有问题?”
“……”
纪长安眼角抽搐地望着那个从男孩变为少年,似乎随着自己的成长而同样长大的少年。
“你……从哪蹦出来的?”
坐在沙发上,只披了件浴袍的少年,赫然便是被囚困在纪长安心神世界中,坐落在王座上的男孩。
而在那个男人离去前留给纪长安的记忆中,少年曾经的名字是——“穹空”。
这并非他的原名,而是一长串晦涩深奥的古语通过最简单直白的翻译而得到的词汇。
若要呼唤他的全名,那应当加上无数尊贵的封号。
而他的真名……哪怕是那个男人也并不知晓,又或是在知道的前提下,却出于某种原因,没给长安留下。
少年缓缓起身,张开怀抱似要拥抱这方崭新天地。
他的嘴角首次流露出淡淡的笑容,似笑非笑道:
“怎么,难道他离开前没有告诉你,由我顶替他出手的代价,是夺去他剩存的存世根基?”
“而凭此,我将重获行走于世的权力。”
“……”
纪长安没有露出半点震惊之色,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凝聚在少年的下体,出于好心地提醒道,
“那个小老弟,你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