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人来说，一步天堂，一步炼狱，秩序也许就没那么重要了。选择混乱也许有风险，但不选就近乎于‘死亡’。在这种情况，你会排斥混乱吗？”

随他怎么说，作为新时代遵纪守法的好青年，江流还是更喜欢一个秩序的世界。

当然，他更喜欢所有人都遵守秩序，但自己偶尔能跳出秩序的世界。这种跳出不代表走向纷争和混乱，底线是不能破坏别人的秩序。

“你来时的地方应该是个安稳，制度健全的国度，对吧？”

江流点了点头，“好眼力！”

“但到这里之后，你的身份变了。”一纹的话自信满满，“你知道吗？我也是外来者。”

“不过没你那么远，就在邻国的一个山里，所以我会一些土话。”

江流眼睛一眯，来了，心理攻势来了！和石楠那边的策略不一样，那边是讲正义，而这边，是谈利益，个人利益。“我喜欢！”

“我不知道你对这个世界有着多么美好的幻想。但我知道，若是顺从这个世界的规则，你一定会跌进泥里。

“先不要急着反驳我。正常情况，这个世界爬向高处两条路，第一便是武。这个营队里，你打得过任何一人吗？老老实实地苦练十年，你能达到这里的平均水平吗？

“苦练二十年，你能赶上他们的队长吗？不行，你这底子练一辈子都不会有那个本事。”

“妈的，攻势这么强？”江流心中发汗，“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顶得住。”

是的，他对这个世界一半的向往来自于武力。谁不希望有女将那样的本事呢？管他脚下高楼平地，一飞而起，挥手之间翻云覆雨。看谁不爽，一巴掌拍过。

现在的他，还处于，被谁了拍一巴掌，还得笑脸相迎的境界。拍人，被拍，一来一去，差了不止两个大境界。

“连他都敌不过，你有多少资格去见识这个世界的美好呢？”

一纹看出来江流的动摇，反倒有些感慨。“至于另一条，政、商、艺、技，都远不如武力来得风光。而且在这个稳定了数百年得国度，其中得门槛、阶层较之武道，更为森严。你熬得出头吗？”

“至于你哼的那些曲子，我也会几首，呼呼呼~呼呼呼~”一纹吹了几句口哨，说实话，吹得比江流流畅。“刚来的时候用这招确实取悦了不少的人，现在，为了求你，又唱出来了。也算是有始有终了，哈哈！”

一纹发自真心地笑了两声。

“我想告诉你的是，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做的梦一点也不比你差。一路对对错错，正正邪邪，有了今天这个下场。

“不过也没有什么遗憾和后悔的，如果当初不走这条路，我现在或许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下人，给人端茶喂马，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指着笔直责骂，还有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少爷”，“主人”。

“你进这个笼子，想必是不甘心给这样的生活吧？”

江流大致明白了他的表达，一些细节倒是没那么重要了，“嗯，我有一个问题？”

“请说。”

“为什么你们？要在脸上纹身呢？”

“这只是一个标识，一种途径，或者说是某些同伴自绝后路的一种手段。实际意义并没有那么明显。大多数同伴其实是没有刺青的。”

“哦。”江流点了点头，“还有一点，你们既然信奉混乱，强调自私。为什么现在还要珍藏秘密，还对组织如此忠诚呢？”

不是自相矛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