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你用刑了?!”
卫晏洵看到她身上血淋淋的伤口,怒不可遏。
浅灵拂开他的手,眼睛也不看他。
“进来做什么?你我同在狱中,不怕叫他们一并解决了?”
卫晏洵不顾她的冷眼握住了她的手。
“能跟你在一起,死了我也认了。”
浅灵把手抽出,顿了一回方低声道:“珍宝阁的记录受贿行贿的账册名单,就藏在花月楼老鸨的床底下,花月楼守备警戒外松内紧,一香一线皆起防贼之用,你看着办。”
卫晏洵眉心一紧,一下子明白了。
“这就是你进花月楼的原因?那样凶险的地方,你身上功夫浅薄,如何能独自去冒险?”
浅灵回避他的问题:“我告诉你线索,他们把大宝一家子抓了逼我认罪,你帮我去把他们救出来。”
卫晏洵心口郁闷,重叹了口气。
“你不必拿这个跟我交换,我也会帮你。”
他看着浅灵被鞭破的袖子,伸手便欲揭开浅灵的衣袖。
“干什么?”
浅灵缩回了手,又叫卫晏洵拉了回去。
“浅灵,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二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必得齐心协力,才能共御外敌。”
他所谓的齐心协力,不过是让她跟随他的心意,齐他一人之心罢了。
浅灵心道,又不欲再与他作口舌之争,愣是叫卫晏洵扯了手,捋起了袖子。
狱卒鞭得很重,破开的皮肉黏着衣服,每扯开一寸,血肉更深一分。
浅灵强忍着疼痛不发一声,身体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卫晏洵恨得牙痒痒。
“翟弥……我饶不了他!”
浅灵由着他拿出金疮药给自己涂搽,闭着眼道:“他也只是把刀子罢了,这时候动他,小心逼得更多人狗急跳墙。”
“我明白。”
齐枫在门外道:“王爷,该走了。”
卫晏洵点点头,把剩下的金疮药塞到浅灵手中。
“父皇已经下令不可用重刑,想必之后他们不敢再对你用刑。要委屈你苦熬几日,我定救你出来。”
卫晏洵走后,浅灵倚着墙角,小小眯了一会儿,又听到有人轻轻地叫唤:
“岳姑娘,岳姑娘。”
浅灵睁眼,看见一个狱卒打扮的人站在眼前,细一瞅,认出是卧林。
“……你怎么在这?”
卧林悄声道:“自是主子叫我来看看姑娘的。”
他上下看了看,啐道:“大理寺的监牢,从前只要不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都漏得跟筛子一般,这次却看得比诏狱还严。”
浅灵淡笑:“那我的面子可真大。”
“可不是。”
卧林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浅灵:“岳姑娘,先吃点东西,你放心,当年公子和我都在扬州,亲眼见过,春和台分明就是范成自己动的手脚,这事江南转运使最清楚。要给姑娘翻案也不难,只是要去江南取证,费点路途功夫,所以得委屈姑娘,继续在牢中捱上几日。”
浅灵扯了块饼子塞到口中,慢慢嚼着,轻声道:“说什么委屈,又不是你们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