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三个月,是无人问津的沉默。
好在伙食虽然并不好吃,但也没有挨饿,更是在这每天满是惨叫的地狱里,没有被人动刑过。
只不过在这个青春朝气的身体里,一颗心早已上了枷锁,比这地狱施加的伤痕更多。
脚步终于来到近前,来人举着一盏油灯,封元眯起了眼睛,很久才适应突然的亮光。油灯背后是一个,身穿皂衣的狱卒。
狱卒并没有理睬封元,而是躬身朝身后说道:“公子,就是这间牢房了。”
封元这才注意,狱卒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公子。
公子十七八岁,剑眉星目,身穿一身白衣,整个人显得英气勃发,正是钟离泉。
钟离泉无声的点了点头,狱卒退出了牢房。
封元坐在栏杆后的地上,身下是杂乱的茅草,像一个身在黑暗中的野狗。
而一身白衣的钟离泉,被不知哪里照进来的阳光,映得更加洁白,连飘在空中的灰尘都不敢靠近。
这让封元觉得,他比炷火更加晃眼。
钟离泉终于开口:“我是该叫你封元,还是韩重呢?”
封元一愣,想了想苦涩答道:“封元吧!”
许是久不开口的缘故,声音沙哑艰涩,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封元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想到自己时日无多,没必要还在乎这些,于是自嘲一笑。
钟离泉却有些奇怪,满是疑问的盯着封元,“这是为何?”
“少年韩重一无是处,封元至少救了母亲!”
钟离泉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一时间也沉默下来。
封元却主动问道:“是公子吩咐人,对我多加照拂?”
钟离泉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似乎还在想着刚才的对话。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罪不在你。”
封元听闻一愣,实在想不出他为何会如此觉得,但也没有争辩。
钟离泉却已恢复了冷淡神色,“你只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你个身不由已的弃子。”
封元也不知为何,自己没有来的有些生气,“弃子也是子,也是封昌迷惑你们,而达到目的的手段。”
“他并没有达成他的目的。”
封元闻言有些吃惊,虽然不知封昌目的为何,但是几年的准备,小心翼翼的隐忍竟却还是没能成功。
当然在那日之后,封元对这些并不关心,这些跟他毫无关系,当然就算他去关心,他一个阶下囚也改变不了什么。
此刻他却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封昌,而是担心在断木城失利,他们会迁怒到在土国的母亲,封元觉得,他们完全做的出来。
他急切的问道:“他们死了么?”
“那个叫封平的下人死了。”
封元依旧不能安心,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实在是恨透了这种,如笼中鸟一样的命运,性命不能自已,只能供人观赏摆布。
而那边钟离泉,却没心思管封元的感受,直接说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封元闻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