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冬也跟王富贵耗上了,就是不走,坐在磨盘上翘起二郎腿。
旁边的驴子很不听话,不断冲他放屁,一会儿崩一个,一会儿又崩一个。
那味道真是不雅,熏得他头昏脑涨。
“啊!哼啊——!哼啊——!”驴子还张开嘴巴嚎叫,声音惊天动地。
但马小冬不怕,总之得不到春梅准确的住址,他就是不回家。
天色很快黑了,夜幕笼罩,满大街传来呼儿唤女声。
“枣儿!回家吃饭喽——!”
“小天——你个死小子,疯哪儿去了?还不回家,让狼叼走你算了!!”
马小冬没回家,张梨花也在找。
因为这时候早过了下班时间,女人去工厂踅摸个遍,也没发现男人的踪迹。
“小冬!小冬——!”梨花同样满大街呼喊,声音在大山里传出老远。
猛地一瞅,她看到丈夫竟然蹲在富贵叔家的磨盘上。
梨花赶紧走进院子,挽了男人的手。
“老公,天恁晚,你咋不回家?不饿类慌?”
马老根说:“你男人不走了,给俺家当门神呢,比狗好使!光叫唤不用喂食儿。”
“老公,咱回吧,你在这干啥?”梨花继续问。
马小冬努努嘴,很想告诉媳妇事实,但欲言又止。
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想春梅,更不能让她知道樱子是春梅生的。
梨花是个醋坛子,知道真相一定会闹。
“是啊,告诉你媳妇,在俺家干啥?是不是还想吃俺家的兔子肉,烙油馍啊?”马老根接着嘲笑。
他也知道小冬不敢跟梨花说实话。
“小冬,你今天帮富贵叔家干活了?”梨花又问。
她知道老公心眼好,总是助人为乐。
张富贵是他前任老丈人,家里有活儿总是义务帮忙,过年过节还送好东西。
但梨花不生气,这证明自己男人豁达,念旧情。
马小冬没办法,只好冲马老根竖起大拇指:“叔,你厉害,我输了,咱走着瞧!”
说完,他牵上妻子的手回了家。
张富贵在后面嘿嘿一笑:“面还没磨完,明天过来帮我推磨!自己带干粮,这儿没饭!”
说着,他将手里的柳条甩得呼呼响,得意洋洋。
看到前任女婿魂不守舍,他就兴奋。
这证明小冬还牵挂着春梅,打算旧情复。
闺女的幸福眼瞅着就要到来。
马小冬回到家仍旧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反而进屋躺在炕上。
梨花帮他舀好饭,他也没吃。
饭后,女人刷锅洗碗,收拾停当进去房间。
一边解衣服一边说:“咋了嘛?你今天去哪儿了?”
“孩子,孩子呢?”马小冬忽然弹跳而起。
“孩子在咱娘屋里呢,娘说了,不让孩子打扰,想咱俩努力再生一个。”
女人说的是实话,郭素容可盼着抱孙子。
尽管上次梨花从医院回来,得了不孕症,老娘就是不信。
好好的女人,不缺零件,咋就不能生呢?
医生不会是忽悠俺吧?
一定是儿子跟媳妇不够努力。
因此,她把樱子抱进自己屋,给儿子和儿媳创造机会。
马小冬立刻摔门,大踏步冲进父母的房间。
郭素容正在抱着孩子逗乐,马小冬二话不说,抱上樱子就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