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身撬开江黛青的贝齿,略略品尝饴糖的余味,嵇元对她说:“希望你不用再经历这样的痛苦。但有万一,我要你第一个想起的人,是我......”他拿起一块饴糖,塞到江黛青口中,与她分甘同味。
娇痴娘,柔情郎,哪堪承相思分量,仰倒绣榻床。解衣带,宽罗裳,口中尚且有余糖,朱唇挨遍尝。
“甜吗?”嵇元再次动问:“喜欢吗?”
嵇元褪去自己的衣衫,将墨发打散,三问江黛青:“糖,喜欢吗?”梦魂正颠倒,江黛青失神颔首,就见他又取一块糖来,含入自己口中。
这一夜青丝缠绕,尽化作指尖妖娆。哪禁得漫漫良宵,为郞管瘦尽香腰。
翌日早起,梅言不放心江黛青,索性来找嵇元共进早膳。却被告知他们二人吃过了。梅言很是惊讶:“这么早?”
嵇元解释道:“昨晚黛青不曾用晚膳,所以今早特地早些叫她起来。”看江黛青确实有些打蔫,梅言忍不住叹道:“那也不必这样早。竟像是不曾睡一般。”
“睡还是睡了的。”
闻得嵇元此言,江黛青面染酡红。梅言看出有些尴尬,叹口气没言语,只默默给江黛青的手指除去包扎,换了药。
就听嵇元对江黛青悄声道:“昨晚也不能算是一点儿没吃,是不是?”见她不加理采,他问得更是殷勤:“是谁一直喊饿来着?早膳吃得可饱?可吃够了没?黛青,你好甜!我是无论如何也吃不够的......”
“够了!”江黛青实在受不了,红着脸轻声嗔怪道:“不要说昨天吃够了,今天也够了,明天也够了!”她一脸薄怒:“且!够!呢!”
嵇元这下慌了神儿:“黛青......”
江黛青起身,冷冷对嵇元说:“何时等我消化殆尽了再说!”言罢就愤愤然地回到了内室。
嵇元长吁短叹地陪梅言用完了早膳。梅言要告辞,他就起身相送。两人走了许久,竟然一直将梅言送到了他院外月门边。看嵇元兀自徘徊,梅言无奈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嵇元附耳,对梅言和盘托出,只惹得他也怒道:“你真是!胡闹!这要是弄坏她的身子,可怎么得了!”
嵇元沉吟道:“只是一颗糖......”
“当真是无知者无畏!”梅言拂袖就走,嵇元这才慌乱起来,拉住他袖子求告:“意远!容情!”
梅言真可谓五内交萦,满腔愤懑,不觉脱口而出:“你若不珍惜她,有得是人愿意珍惜!”
嵇元微怔,随即道:“这......我自然知道......”梅言才觉出失言,也放缓了态度:“那就好......”
半晌,嵇元才问道:“意远......事已至此,该当如何?”
梅言只叹息道:“且看她有无不适吧。”
江黛青冷落了嵇元数日,连王继夫妇都看了出来。这日共同议事,王继愁道:“劳动风行卫与金捕头守了林、苏多日不见异常,是否是我们的推理有所差池?”
江黛青很有自信,但嵇元要务缠身,确实不好继续一味被动地耽搁下去。于是她将风苓唤来:“你去!”风苓领命应诺。
金涛虽然没有要同行,却还是难免在意:“王妃要风侍卫去做什么?”江黛青瞟他一眼:“耗尽苏成的赌资!”众人这才恍然。赌资耗尽,自然就要再去筹措。推理有无差池,很快便见分晓。
嵇元公务基本都已理完,每日到王继处应个卯,就回院里陪伴江黛青。即便她气犹未平,也不在乎看她冷脸。
风苓归来复命,嵇元正与江黛青手谈。他一礼之后,随意落座,对他二人道:“苏成的赌资,属下已经耗尽,还约了他明晚再战。他今夜必会出手。”
江黛青赞道:“做得好。”
风苓还有额外收获:“王妃想不想知道些他二人与谋的由头?”江黛青不禁侧目。他便笑道:“苏成深知男子滋味......”
嵇元听了有些意外:“堂堂五品......”
江黛青却不见在意:“看性情,倒像是林潮用情至深。”
风苓很是认同江黛青的看法:“苏成,莽夫。”
闻言,江黛青有些恻然,把玩着手里黑子,迟迟未落。嵇元看了出来,趁机下说词打动她:“情之所钟,正在我辈。”到底是自己的心爱之人,又能拿他如何?此心,嵇元亦是一般,江黛青怎不了然?她轻叹一声,嵇元就见喜色,知道自己得逞了。
“辛苦你了。”嵇元先对风苓道乏,又转而对江黛青说:“意远不是很想领略一下龙嘈的清音吗?晚间我带你们游河,如何?”
江黛青知道嵇元在铺台阶,何况梅言确有此愿。嵇元双管齐下,案子又有了眉目,济阳也不是能久留之地,江黛青便顺水推舟应承了下来。嵇元就去找王继商量晚间的安排去了。
风苓坐到江黛青对面:“棋力不佳,卿卿别介意!”
江黛青失笑:“一宿没睡,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