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城。
雪在纷纷扬扬的飘洒着,给整个天地都笼罩包裹上了一层霜白色的素衣。
而整个洛江城,亦是有大红灯笼高挂,唐皇寿辰庆典,影响的不仅仅只是一个长安城,影响的是整座大唐天下。攫欝攫
天下间的诸多城池,皆是在这一日,张灯结彩,高挂灯笼,为唐皇的寿辰而庆贺。
洛江城的主街道上,更是热闹非凡,无数的人流宛若过节一般行走而出,唐皇寿辰,乃是大唐天下一年一度的重要节日,百姓为之狂欢的日子。
而绕过热闹的街巷。
拐入一条冷清无比的长巷子内,在这个整个天下都为之庆贺的日子里。
巷子深处,却是有沉重的打铁声传来。
烙铁深红,火星四溅不断。
老人打了一会儿铁,蓦地,动作止住。
他扭头看向了旁边的一块蒙了浓厚烟尘的剑胚铁,却见这块剑胚铁此时此刻,竟是宛若活过来似的,迸发出了清冽的剑吟。
剑吟之声似是要切开整座铁匠铺。
“为温庭那小子铸的那把剑,所剩一半的剑胚铁。”
老人眉毛一挑,吐出一口浊气。
他浑浊的眼眸中,盯着铁匠铺外飘落下的一瓣飞雪,似乎在那晶莹的雪花中,看到的当年的画面。
那一年。
一位万念俱灰的青年在崔乘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铁匠铺。
少年剑心被击溃,万念俱灰,成日借酒消愁,胡子拉碴,却满是沧桑。
老人一眼便看出,这个少年,失去了握剑的勇气和挥剑的勇气。
崔乘让老人为少年铸造一把剑,为其重塑剑心。
老人当场就拒绝了,因为在他看来,温庭不配,一个剑心被击溃的人,一个对剑万念俱灰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让他为其铸剑?
哪怕崔乘开出了十万金币的高价,老人依旧是咬牙拒绝了。
他岂是那种为了钱而铸剑的庸俗之人?!
他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崔乘带着温庭离去了。
可是离去后两三日,温庭独自来找他,那眼眸中似乎有一点点破碎的剑心,如死灰在复。
温庭取出了一块铁胚,跪在铁匠铺外,三日三夜求他铸造一柄剑。
老人不会忘记温庭所说的那句话,他要铸造一把,能够把他五脏六腑,把他浑身剑气都吞噬的凶残之剑。
老人又当场拒绝了。
尽管老人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是个有道德有底线的人。
而在他拒绝之后,那一日。
老人见到了轩辕太华,那位风华绝代倾尽半座天下的女人。
老人答应了。
温庭修了轩辕太华所传的“饲剑术”,这是一种以付出自己生命为代价的剑术。
一生只出一剑,一剑只杀一人。
这不是剑修的驭剑,而是把剑当做野兽来饲养,待到出笼时刻,宛若毁天灭地的恶兽,撕咬着敌人!
这柄剑,老人打造了一天一夜,巴掌大的剑胚,越是锻造越是吸血,就变得越细。
温庭血液几乎都流尽了,而剑也只有两根小拇指并排般纤细。
最后,温庭拖着虚弱无比的身子,带着这柄大凶的细剑走了。
只不过铸剑的钱,再也不曾还过。
……
老人思绪回归,温庭欠的钱都是小事,他不会记太久。
看着那块剑胚,屈指一弹,一抹剑意瞬间落下,让这块躁动的剑胚铁安静了下来。
老人抡起锤子,继续捶捶打打。
只不过,他摇了摇头,感慨万千。
今日,温庭那小子饲养了十年的恶剑,怕是于今日……要朝着他的敌人,张开锋锐的爪牙!
老人叹了口气,犹自带有几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