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快走入尾声，夜晚的空气多了些柔和。

对面的商场灯火辉煌，毫不吝啬地把光芒四处抛洒。

倚在栏杆上的Lia侧头打了个招呼，手上珠串叮当。

许获点头，掏出烟。

“等会续摊你去不去？”Lia定了江市最热门的Bar，迎新会结束后大家自愿参与。

低头吐出一抹烟雾，许获看着远处车流没说话。

Lia狡黠地眨眨眼，“刚才问章总，她们都去哦。”章总确实说要去，她们的定义就很暧昧了。

许获听了不说话，风吹着黑色衬衫如午夜深海，沉默荡漾。

Lia觉得他再不说话，就要湮没在黑夜之中，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正准备找补。

许获突然摇头，“不去了。”

“也是，老板去了，大家也玩不开。”

“玩得开心。”许获从西装裤里拿出卡夹，抽出张黑卡递过去。

Lia笑着接过，人不去没关系，钱去还是好老板，“我先进去了。”

进门时Lia和程斯言擦肩而过，看着独自在阳台的许获耸了耸肩。

程斯言走过去，指着布满斑驳红酒渍的裤子，“赔我干洗费。”

许获低头看了眼，指着对面低调简约的Aarni店面，“等会给你买条新的。”

程斯言双手撑在栏杆上，笑着转头，“行，那等会我也勉为其难陪你喝两杯。”

望着他了然于心的挑眉，许获无可奈何地从鼻间嗤出声笑，他不开心得这么明显吗？

空气里隐约飘荡草木香，道路边的枯树抽出嫩芽，一片片蔓延。

春天快来了。

*

坐回宴席，台上是青涩模样的新员工在吐槽租房难题，台下哄然笑成一片。

应蕴收到信息，凑到章容耳边低语，匆匆离开。

三宝街的夜是江市最热闹的夜，林立的特色酒吧和Livehe吸引了城市里最有活力的群体。

即使是冬天，露天坐席上也坐满了在取暖灯下推杯交盏的人。

也有聚在精酿吧店门前打一杯IPA，直接坐在路牙子上就喝起来的潮流男女。

应蕴穿过喧闹人群，拐进小巷，从狭窄楼梯盘绕而上。

水泥墙上挂着一块小木匾，草写就【半醒】。

她推门而入，古朴的青铜风铃清脆作响，留下一串渐弱的音波。

这是间极小的酒吧，入门就是满面的酒墙和四米来长的吧台，侧边两张双人桌，内里一张稍大些，靠着窗。

“念念姐。”应蕴开心地叫道。

窗边正看着夜景的女生转过头来，一身低饱和度的职业装，黑长直的发型简约成熟。

她弯了弯眼招呼过来。

因为工作原因，周念本就全球飞，这几年更是常驻平城，好几次都错过。

应蕴道声抱歉，点了杯内格罗尼。

两人热烈地叙起旧。

“你还钱就还钱，怎么还给利息？当我放贷呢？”周念捻了根鱼干，嗔怪道。

“哪能啊！应该的。”

那利息不过是跟银行储蓄持平，这钱要是不借给她，周念不知得番多少，应蕴还觉得少了，可惜能力有限只能略表心意。

“要我说，你当初就是把我当外人，你早该问我的。”

“听说后来还扯出些是非？”

周念是后来才从周絮那听到些只言片语，她更惊讶的是阿蕴有了男朋友，居然不是自家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