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齐楚儿来到了齐府的后院。
还未抹去额上细碎的汗珠,就听到阳光洒落的院子传来一阵阵忙碌的声音。
一刹那,齐楚儿的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她不由地放慢了步子来到墙边的木扇窗边,透过菱形小格子,她瞧见了院子里井然有序的忙碌,不由地吞咽了声。
因为这意味着她待会的闯入得融入到她们里边,这才不好被发现。
思及方才那两位丫鬟她还不曾应付得了,那这院子里的又该如何是好。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巧芯在哪里,又不得明目张胆,岂不是自投罗网。
好一阵心里盘算,齐楚儿暗淡的眸子忽然一亮,她傻啊,她现在是禾水,禾水又是她的丫鬟,这才不难呢。
这么想,齐楚儿捯饬了下自己,深呼吸,再把背脊挺得直直地,顺便再回想齐秀莹之前是如何颐指气使地对她,便如何地来。
这下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不想才刚进去就被人塞了一盆衣服,齐楚儿还没回过神,就听到那人的声音飞一般地掠过耳朵,似乎还嗤笑了声,怪刺耳的,让齐楚儿眉头一皱。
“喏,来得正好,这个交给你。”看着齐楚儿一动不动,甚至一脸懵地看着自己,小秀眨了眨眼睛,不以为意地摸了摸耷拉在胸口的辫子。
最终轻嗤了声,后退一步用一种不善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会齐楚儿,道:“怎么?以为做了大小姐的丫鬟就不用干活了?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吧。丫鬟就是丫鬟,做了一等丫鬟照样还是丫鬟。”
“我”面对突如其来的挑衅,虽然齐楚儿虽未弄明白情况,但她深深感受到眼前人的敌意。
只是周围已经有不少的人围观她们,纷纷露出看好戏的姿态。齐楚儿不想生事,对她非常不利。
只好先沉默,压抑内心的怒意,没想到这样可爱的禾水居然会有人这样恶劣地对她,什么丫鬟就是丫鬟,难道她不是吗?说她太把自己当回事,究竟是谁太把自己当回事!
正当齐楚儿微笑,想要解释的时候,一个粗暴的声音喊了出来:“这怎么回事!一大堆人聚在这里干嘛呢,不干活,嗯?!”
听着来人的吼声,大家纷纷鸟兽散。
“还有你俩杵在这里干什么,是想像里面”来的嬷嬷话还没说完一看到齐楚儿立即露出恭敬的模样,眉眼的戾气陡然消失。
“哟,原来是小禾水啊。来后院做啥子咧,难道大小姐有啥吩咐?”来人眼睛狡黠地转着,透着几分精明与刻意的讨好。
见齐楚儿不说话,来人愣了愣,这才注意到除了禾水,还有一个人,一个此刻不该站在她身旁,应该像其他人一样好好干活的人。
紧接着她也注意到了禾水怀里的盆子,格外刺眼。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挑战,当即扭头瞪着身旁的丫鬟,指着她的太阳穴一下一下骂道:“又是你偷懒,让你干活总想偷懒,是不是也得让你尝过滋味才听话!真是贱!我今天非把你这拧巴劲治服了不可!”
“安嬷嬷!”听到安嬷嬷后面的话,那丫鬟已经惊恐地叫了起来,立即求饶道:“秀儿知道错了。秀儿立刻去干活。”
说完,趁着安嬷嬷的棍子还未落下,赶紧从齐楚儿怀里夺过了盆子。
然后瑟缩着身子往院子右边走去,只是还未走几步,哐啷一声,是装着衣服的盆子掉了下来,抖落的衣物上有一只手攥紧着,然后铺天盖地的惨叫声充斥着齐楚儿的耳膜。
齐楚儿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她回过神,惨叫声像掠过天际的鸟儿,没叫几声就戛然而止了。
“安…嬷嬷”
时间,静止。
这份的沉静,像有人一把攥紧了齐楚儿的心,这丫鬟…该不会死了!
死……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可是若是亲眼看到一个人惨死在自己面前却是一种震撼。
更要命的是,行凶之人还在她眼前,喘着粗气,等气息平复又回头缓缓看向她。
齐楚儿看着那位嬷嬷的脸,是老人的和蔼,可堆砌的笑容却惊得她一片怔愣,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