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客厅那边看不进厨房里,所以他肆无忌惮地将厨房门大开着,整个人悠哉悠哉的靠在门板上,正竖着耳朵在…偷听。
一开始,他听得还挺开心的,毕竟偷听的感觉还挺刺激的,他就盼着能听到点他不知道的呢。
不过他没料到的是,他这才没听到几句,客厅那两人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随即,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如死一般的沉寂。
他当即在心里我艹了一句。
韩镁钰这姑娘看上去也不是那种腼腆害羞的啊。
非但如此,她给他的感觉就是拿的起放得下的,再说她都大三的学生了,面对着她喜欢的人就这样?相对无言?
栗梽那姑娘迟迟不表白他还可以理解,可韩镁钰这姑娘是什么情况?
难道她等着放大招?
李括这厢正在想韩镁钰到底憋着什么大招,便听到了她略带惊喜的声音。
“这是你的围脖吗?真好看!”
因为围脖的纹路还有质地都很好,韩镁钰忍不住抬手想要摸一摸,所幸围脖离她也很近,就在她这一边的沙发沿上。
但当她侧着上半身,指尖就快要碰到那条黑白相间的围脖时,她突然觉得侧后方的施哲然望向这边的眸色有些冷。
是的,冷。
冷得她觉得就算屋里的空调温度适宜,就算她穿着还算厚实的长款羽绒,她依然感觉她的后背一阵寒凉。
她猛的顿住了动作,右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的偏回了头,又再往施哲然那边偏了偏。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他,她可不可以摸一下他的围脖,她便已经从他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
她垂眸,收回了手,心里想的是他刚刚的眼神。
他的俊容淡漠非常,眉目自始至终都是波澜不惊的。
不过就单单是方才那眼神,如浸了墨的光线直直地射进了她眼底,不费吹灰之力地击碎了她的眸光,使得她几乎是忙不迭的收回了想要触碰他围脖的手。
几分窘迫,几分害怕。
她知道他有轻微洁癖,可是她并不认为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用他的方式阻止她仅仅是因为他有洁癖。
直觉告诉她,这条围脖的来历不简单,且对他而言,这条围脖很重要,是不容人轻易染指的。
她还是她,上了两年半大学,也算是半个社会人了,只要还有补救方法,就不会让自己轻易失态于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他。
她侧眸看了看最终没有摸成的围脖,语气平稳,“这样的围脖现在在世面上好像很少见了,而且看这纹路也像是手工织的……”
她恰到好处的把话留在了这里,后面的话说不说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这围脖不是买的,是人送的。
在韩镁钰正侧眸看围脖而看不见的其它地方,施哲然的眸光要多明锐有多明锐。
他不得不承认,韩镁钰是个善于言语的人。
不期然想到她能言善辩的父亲,倒是应了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那句话。
他无意隐瞒,再者,有些事情还是最开始就说清楚最好。
“确实是手工织的,是对我很重要的人给我织的。”
很重要的人?!
厨房那边,李括听到这句话脑子里迅速开始收集对他小表叔很重要,同时又会织围脖的人。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他舅奶奶,可舅奶奶她虽然是当之无愧的贤妻良母,但她压根就不会织围脖毛衣什么的啊。
再来,太外婆就更不可能了,且不说她不会织,就算会织,可因着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舅奶奶他们是断不会让她织的,以免劳累。
女的除了这两位,他小表叔也没有什么重要的长辈了,剩下的就只有男的了,男的怎么可能会织围脖?!
所以,他小表叔嘴里的重要的人,会织围脖的人究竟是谁呢?
李括心里很好奇,一时间有些狂躁,差点就要忍不住冲出去问一问某人了,不过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他还是知道的。
韩镁钰下意识的以为那个人是施哲然的母亲,“是胡老师吗?胡老师手真巧,我都想跟她学学了。”
“不是,我妈不会织这些。”
韩镁钰微微尴尬,“那就是胡奶奶了。”
施哲然的外婆,胡周氏,旁人或称周女士,或称胡老太太。
“外婆年纪大了,不好做这些。”
显而易见,这话的意思是围脖不是老太太织的。
既不是他母亲,也不是他外婆。
韩镁钰和李括想的差不多,她的父亲与施父相交多年,她自认了解他家的情况。